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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衍忽然冷笑起来,太后一愣,原本面上的自信渐渐消失。
萧承衍说:“娘娘命都在我手里,还想跟我谈条件?娘娘私通安定侯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是不是也该掂量一下,够不够资格跟我说话?”
太后神色大变,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洪水猛兽一般惊恐:“你竟然……安定侯被设局一事不是梁轻,是你!”
他们都以为是梁轻做的,实际上犯了先入为主的错,姜卫从未说过其中没有萧承衍的参与。
萧承衍忽然觉得不能让这些人好过了,他也不想再跟太后说什么了。从房间里出去后,宗人府的主事来到了如今这位朝堂上风光无二的王爷面前,巴结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如今朝中形势一夕之间大变,皇帝重伤卧床、陵王顺势崛起大权在握,如今皇帝情况不明,谁不想趁机讨好陵王,也好将来升官发财?
萧承衍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主事心中微惊,只道明白。
计划很清晰,将废太后关在寺庙中念佛吃斋,但每隔两日派人去汇报临安的情况。
“总有人见着棺材不落泪,”萧承衍声音淡淡的,“所以要让她一点点变得绝望。”
因为这一遭事,萧承衍回到陵王府的时间晚了点,险些没赶上和梁轻共用晚膳。
吃完晚膳,萧承衍派去处理太后那颗药丸的暗卫回来了,带来的那所谓藏在仁寿宫密柜里的滴水观音丹药,还是那颗萧承衍放进去的补药。
梁轻这才知道萧承衍去宗人府见了太后,萧承衍的神色阴沉着,直接将丹药用内力震碎了,眉头皱紧,道:“有时候我真厌恶这些人。”
梁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废太后太敏锐了,已经看出了我是你的软肋,可以利用我来左右你。”
陵王府被萧承衍安排的像铁桶一样,谁的探子都插不进来。
废太后估计也是找不到梁轻,万般无奈下找上了萧承衍。
萧承衍摇头将梁轻抱入怀中,道:“跟这没关系。无故加害于人就是他们的错。”
梁轻点头,也没有因此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他相信萧承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影响和摧垮。
他靠在萧承衍胸口,衣裳布料柔软,但是胸口的肌肉硬邦邦的,梁轻在萧承衍怀中呆了一会儿,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伸手滑动了一下,道:“我见话本里,身体很热的话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声音很轻,但萧承衍作为习武之人却听的一清二楚,闻言喉结一动,有些浮想联翩。
他记得梁轻这几日还有些低烧,身体温度总是偏高。身为男子在这件事上总有着很高的兴致,萧承衍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眼神直直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低低道:“那……我们试试?”
梁轻仰起头,萧承衍刚从侧面吻住他唇瓣,舔舐片刻正要将舌头探进去,外头门口处忽然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
被绊了一脚的陆以将地上的药箱捡起来,低头咳嗽了两声抬起头,发现原本靠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分开了,梁轻神色有些不自然,萧承衍倒是面色如常。
半晌,陆以还是走过来给梁轻探脉,说:“还好……过了冬,我要给国公爷治腿,近日身体需要温养调理好。”
他抬起头,看了眼萧承衍,说:“最好不要有太激烈的房事。”
梁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陆以这句话有针对的意味。
萧承衍挑了下眉。
陆以也发觉了不对劲,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有还是可以有的。”
没有人接话。
陆以觉得自己说完后,气氛更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超大灯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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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超粗长的我!jio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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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这是南越史上最冷清的一个新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除夕宫宴取消了,赐菜也没有了。皇帝尚在重伤昏迷,太医院不敢休息,轮番在乾清宫内值守。因为大多数重伤或体弱多病或年迈之人,往往撑不过下雪的严冬。
连临安朝臣都人心惶惶,没法过个好年。不过临近除夕那几日,临安各处还是热闹了起来。
陵王府各处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大红福字。官员来访,陵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最后因为梁轻要静养,谢绝一切来客。
陶管家屁颠屁颠跑来问,除夕是在镇国公府还是在陵王府过。
按理说梁轻作为镇国公,回自己府上过节是应当的,但梁轻不想回去。
他总觉得镇国公府并不完全是自己的,于是便定在了陵王府。
今年比往年热闹一点,因为陆以留在了陵王府,归一也因为在府上养伤,留下来过除夕。
不过,更主要的是人变了。
梁轻趴在案桌上,看着萧承衍在对面长桌上写对联。陶管家买来的对联不好看,于是萧承衍决定自己来写。
萧承衍的字是从小练起来的,前一世又是拿来批奏折的,再加上练武之人,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潇洒自如、又力透纸背的风骨豪迈来。
当然梁轻看的不只是字,今天天气好,冬日阳光照进窗户,萧承衍在逆光中的侧脸棱角分明,特别是下颚线条冷硬而流畅,薄唇,鼻梁挺俊,一身黑色常服,即便是冬天穿的厚也衬的出宽肩窄腰、高大挺拔的身材来。
梁轻就这么托着下巴看着,直到萧承衍把对联写完了,扭过头刚好对上梁轻的目光。
穿着朱红色外袍的梁轻肤色更白了,黑眸一眨,形状漂亮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笑来:“陵王年纪轻轻,挥斥方遒势如破竹,在下都看呆了。”
他能这么文邹邹的不容易,萧承衍受到夸奖也挺高兴,但面上淡淡道:“何种看呆了?”
“当然是看呆了人。”梁轻的笑仿佛落在萧承衍心上,萧承衍手上有墨汁,不想碰脏梁轻,便凑过来跟梁轻亲了下。
萧承衍没有动手抱着人,让梁轻追着自己亲了会儿。梁轻大概是亲舒服了,眸子眯了起来,低声笑说:“今年春节都不回国公府了。民间会不会传言,镇国公乐不思蜀,被陵王小.妖.精迷的不着家了?”
“那公爷,什么时候能真的给我一个名分?”萧承衍道,“还是我去向太子讨个旨意,将公爷娶到陵王府上罢。”
梁轻:“……”
男子与男子在一起不是没有,但官宦人家因为男子无法生育,鲜少有男子与男子相结合的。他和萧承衍,也是因为位高权重,无人敢指责非议,才一直在一起到现在。
梁轻从没想过这些虚的,住在哪里更是无所谓。
梁轻开玩笑道:“但凡你提了这件事传到乾清宫,病重的皇帝会给你气死。”
不过现在情势复杂,这些琐碎只能暂且搁置在一边了。整个冬天,梁轻都在吃药膳养身体,连三餐菜系都是补气养身品,萧承衍都吃的有些上火,偏偏要顾忌着梁轻的身体,不能要的过分。
入了春,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陵王府的繁花盛放,陆以将梁轻治腿的方案研究了出来,将需要用的用具都准备好,公孙理来看了眼,啧啧称奇,又有些隐忧。
虽然梁轻的腿是后期被打断的,但时间太久,腿废掉的原因极为复杂,陆以的把握只有五成。
萧承衍想起前世,他让陆以将梁轻的腿治好。
陆以问他要干什么。
他说要把人腿打断,让人再尝一遍、与父母蒙冤枉死时自己的绝望同等的滋味。
陆以沉默了很久,说,人不能靠着仇恨活着。
那时候陆以没说治好有几分把握,说了萧承衍也不会在意。陆以把人治好后,便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但是,他现在不是靠着仇恨活着了。
寒食节,陆以给梁轻服用了麻醉草药,没让别人来帮忙,像前世那样就两个人在房间里,给梁轻将部分断裂的经脉接上。
唯一不同的是萧承衍没有去大理寺和内阁,在府上的院子里空坐了一整个白日。
麻醉之后,梁轻依然昏睡不醒,萧承衍一直守着没有离开。除了贾致从淮明送了些药材过来,萧承衍过去料理了。
除了更寡言和阴鸷冷淡,萧承衍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甚至办什么事都很冷静。然而陶管家作为看着梁轻那么多年的人,能体会对方心中的一二滋味。
陶管家原本不明白他家公爷为何偏偏要选择萧承衍,这时候才明白一些了。梁轻不愿意永远受困于轮椅,他骨子里仍是孤勇而不服输,萧承衍尊重他的决定,于是便担下了令人忧虑和什么都不能做的等待。
过了两日,梁轻醒了,醒来后不久,他感觉到了腿疼,细细麻麻的,像是针扎似的疼。
陆以大喜过望,说成了。
萧承衍却没那么高兴,他给梁轻煎好药,细致喂人服下后,才去处理堆积的公务。
事情实在太多了,萧承衍处理到夜晚,心中烦乱,字也看不进去,便回了房。
梁轻听到动静从被窝里探出头,萧承衍在床沿坐下,前几日怕压到梁轻的腿。他都是睡在外间的。
灯光下梁轻的神色仍是苍白的,他漆黑的眸子里神色委屈,伸出的手指勾住萧承衍的袖子,低低道:“我都那么疼了,你怎么都不理我?”
萧承衍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里,他伸手揉了下梁轻的背脊,发觉好像又瘦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萧承衍的触摸让梁轻的腿疼减缓了些,也或许是白日里这人不理会自己、所以疼的难以忍受的心理作用。
萧承衍皱起眉,说:“陆以说是正常情况,你要是今晚疼的睡不着,明天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说疼了就说明能治好,让我受受苦。”梁轻皱着眉,仰头说,“王爷,你疼疼我吧。”
他迫切想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偏偏萧承衍握住了梁轻乱动的手,将人塞进了被窝里,盖好被子,“你现在腿不方便,不能想这些,早点休息。”
梁轻:“……”他是腿上有伤,不是嘴上有伤,结果连亲都不让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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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之后,皇帝醒来了,因为被废太后刺中了内附,伤势严重,即使能醒过来,也只能缠绵病榻,无法再上朝听政。
皇帝逐渐丧失了手中的权力,不过也没有因此引来动荡,陵王萧承衍以不可阻挡之势成为朝堂上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这一日陵王府的后门小巷子处,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对方敲了陵王府后门,一个小厮跑出来,问:“你找谁?”
男子说:“陵王在府上吗?”
小厮:“你谁啊?一上来就要见陵王。”
“我是乔郡,以前是陵王父亲身边的副将。”乔郡叹了口气,他起初知道豫王府翻案后高兴了好一阵,只是他自己自甘堕落,被一群江湖混子骗了,现在输光了钱财还欠了债,不得已落魄跑回来了。
小厮点头,颇为热情道:“可是陵王不在,我要不先给你通传镇国公,国公爷此时应该醒着在料理府上的事。”
在陵王府,仆役家将门都是认两个主人的,不分上下,就是有时候,镇国公的话还隐隐更有分量一点。
乔郡一愣,镇国公是谁他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如民间传言,在陵王府上住着。他神色一变,说着不用便走了。
他在后门巷子里徘徊了会儿,反倒被萧承衍的暗卫记下了。
乔郡见到萧承衍忽然出现,正要行大礼被阻止了。萧承衍比豫王案刚发生后、两人在破败的房子里见面时更加有威势了,眉峰冷锐,气质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