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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有点心烦,他上部戏马上进入宣传期,不久后还得跟贺玉轩一块做节目。

佘晶出来说换好了衣服,白砚立刻转身进了练功房,就这样吧,娱乐圈什么香的臭的都有,各扫自家门前雪,管人家干嘛,没得给自己添不痛快。

是个直男?裴挚气顺了些。

转念一想更不舒坦,就这种角色,凭什么跟他家仙人似的哥被扯到一块儿。

第12章 标签

白砚的下一部戏是《国色》。

他扮演的男主角是一位将军。

将军出身武将世家,从小吹着边塞酷烈朔风长大,少年从戎。将军的性情与其说像个纪律严明的军人,不如说像是个兵痞,从关外的鞑子到关内的豪绅恶霸,只要他看不上眼的就敢刀兵相向。

《国色》整部戏说的就是将军的乖戾与大义。

当今太后正是将军曾经的爱人。太后也是武将之女,在边塞跟他一起长大,少年时也曾并辔驰骋,鲜衣怒马。

第一幕,将军明知无数权贵想要自己的命,不顾左右劝阻,毅然轻车简从进京。此时的太后已经不是当年英姿飞扬的少女。最想要将军性命的就是太后极其党羽。

整部戏的风起云涌从最私密的儿女情长切入。将军在进京路上被伏击,背后主使者是谁不言而喻。

前几天,白砚替小花找状态,挑的是将军跟太后暌违多年后的第一面。这天上午,走的则是第二场:宫宴时太后离席更衣,将军潜进宫室敲晕宫女太监,把太后钳在怀里。

白砚反剪住佘晶的手臂,脸贴着小花的脸颊摩挲,无限迷恋,“月儿……你高兴吗?”

高兴个头,稍微正常点的政客都不会当将军这一趟是来叙旧情的好吗,太后还算正常。

几次过去,佘晶把极力压抑恐惧的太后演得很好,毕竟此时的太后稍不注意就会被拧断脖子。

太后这时候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打心理站安抚野兽加甩锅。

佘晶脊梁僵直,可眼睫毛在抖:“你的伤?要是被我知道是谁下手,我一定……”

白砚在小花发间深嗅一下,粲然一笑,“有人说是你,我打掉了他的牙。我的月儿是塞上最皎洁的月光,岂容人肆意玷污。”

裴挚坐在一边,从头顶一直酸到脚尖,不是,他哥这演的,看起来有点眼熟?

一幕戏终,白砚放开小花,刚才的迷恋神色一秒消失,又成了那个凌厉严酷的影帝爸爸。

影帝爸爸对佘晶说:“这个状态对,但恐惧怎么表现,到时候还得看看导演的意思,欲扬先抑也是很有张力的处理手段。”

学校状态的小花一脸正气,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放心,我记住了。”

戏完了就完了,真是一点暧昧都没有。

裴少爷身上酸味退了些,毕竟,他哥喜欢演戏,他就得支持,就算是跟个对他哥有意思的妹子对戏,他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跟他哥过不去……挺不像个爷们儿,他还等着把他哥捧成国际巨星……

有没有日天日地不日人的剧本?!!

小老板带着小花走了。

白砚按惯例没送,外边门嘭地一声关上时,他还对着练功房的镜子捉摸自己脸上细微的表情。

裴挚当然也没出去,由眼神作为媒介,完全被他哥黏在屋里。

白砚这天穿的是件白色的v领针织衫,轻薄质地下的美好身体隐隐可见,肩是宽的,上半身是好看的倒梯形,再往下,腰身慢慢收紧,细而不弱,米色裤子包裹着挺翘结实的窄臀,是属于成熟男人的美感。

加上本身气质卓然,比当年更加有风韵。

裴挚凑过去因为自己根本管不住脚。

白砚还在乎他的身体,在乎他的人。可能是糖吃得太多,他这两天摄入热量超负荷,多得都快溢出来了。不骗人,晚上真溢出来了。

白砚很专注,凝视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理会他。有一股刚猛的力量冲得裴挚难受,他再次没管住自己,到白砚身后,伸手环住这副在梦里出现过好多次的身体。

白砚的背贴着他的胸膛,裴挚一条越过白砚的肩,另一条手臂从白砚手臂底下抄过去,搂住的也是白砚的胸膛。九公分的身高差,他略微低下脖子,把下巴搁在白砚的肩膀。

被搂住的人神色微动,俊挺的眉峰打起一个小小的结,瞟他一眼,片刻后,眼神在镜子里跟他对视,没有挣扎。

白砚的胸膛是成年男人应有的厚实,隔着一层衣料,裴挚的手掌覆住紧实肌肉,用力摩挲,真想把那血肉底下的骨头都一块块数清楚。

他们多少年没有这样亲密过了?

这一次目光在镜中相接,仿佛闯过漫长的六年,一般人都想不出这六年他怎么过的。

裴挚眉头也拧起来,再没一点撒娇撒欢卖萌的心思。

眼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镜子里的爱人,“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分开这六年,我没一个晚上睡好觉,只要想着你有可能跟别人好,我连艹人祖宗的心思都有,幸亏你没有。”

白砚不想动,可能因为,这是裴挚回来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示爱。

也不想说话,他该说的话只有一句:那你他妈还能六年不通音讯?

透过镜子,他望着裴挚那双深沉的眼睛,几乎写满对他的执着。

裴挚对他有种奇怪的执着,这股执念好像能凌驾很多东西,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我的对手只有你。

哪怕裴挚的专注焦点不再是他时,也是这样。

裴挚另一个专注焦点是玩极限。

在城市里玩极限其实也没那么玩命,裴挚不是没底线,专业场地加上专业的安全措施,所以,白砚起初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也算是个正常爱好。

可是,在他们分手前的几个月,即使明知有安全措施,每次看见裴挚站在可能粉身碎骨的边缘或峭壁,他都吓得心尖发颤。

这转变不太正常?那如果,那一年的年初,他刚失去母亲,暑假又莫名其妙失去了一个朋友呢?

两次生离死别,都是意外。他真是害怕再来一个意外。

他怕够了,就开始发脾气。也不能直说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一来,连小男朋友的唯一爱好都干涉,挺不像个爷们儿。二来,他会向人要关注?

裴挚每次都是玩过了才来哄他,每次都是同一句话,“哥,我爱你。”

到后来,打死不肯分手。

算了。

单纯只为这个,他其实也没多怨裴挚,毕竟裴挚当时也才十九,就是个大孩子。这大孩子还刚没了娘,跟亲爹几乎水火不相容,正在人生最低谷……

他们俩的母亲死在同一辆车上。

多么惨烈的青春时光。

可是六年不通音讯,再次听到消息,裴挚在勃朗峰出事,要死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过,后悔当年没干脆把裴挚拉住,而是说了声滚。

即使他说得挺坚决,可也没真恶毒到真让裴挚没命跟他见面。他还记恨以前的事,裴挚凭什么死?

白砚很茫然,从昨晚看见裴挚跳进海里一直茫然到现在。

他就这样茫然地一直没挣扎,也一直没说话。

裴挚黑漆漆的眼珠定定锁住他,“我昏迷那几天,一直听见你叫我醒来,叫我回来。你去叫过我?”

裴挚苏醒后才被送回国。

白砚怔了怔,直视裴挚的眼睛,片刻后才开口:“……怎么会是我,我当时在剧组,没时间出国。”

裴挚把他箍得更紧,眉宇沉着一抹凝重,却浑不在意地笑:“那也没关系,走多远,我都能回来找你。”

这么严肃煽情的画风真是挺不适合他们呐。

白砚有些透不过气,用力掰下在他身上游走的爪子,“行了,想想中午吃点什么。”转身就走。

裴挚被晾到一边,把手揣裤兜,又成了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儿,“想吃什么都成?我想吃你。”

白砚回头一巴掌拍过去。

裴挚单手捂住脑袋,“你又凶我。”

白砚说:“有本事你嘤嘤嘤。”

牛高马大的裴少爷能屈能伸:“嘤。”

好的,画风正过来了。

白砚气笑了,“是不是就不能指望你长大点儿?”

裴挚捂头的手垂在身侧,特别认真地交待:“怎么没长大?我那儿真又长大了,六年没用,养得挺好。”作势解皮带,“检查检查?”

那儿。哪儿?你说哪儿?

行,自己一手烹熟的小嫩肉跟自己耍流氓,白砚索性不走了,几步上前,手就往裴挚腰间去,“脱,现在就脱。”

看!裴挚真是习惯拿他过嘴瘾,被他追着步步后退,还拽住了他解裤扣的手指,眼睛瞪得老大,“来真的?”

外边青天白日,这儿还是楼下的练功房,谁把自己裤子扒了都不能没点心理障碍。

就得借着这点心理障碍教你谁是爸爸!

小混蛋已经靠到窗口,又绕圈躲开,白砚背靠窗子,扯住小混蛋的皮带猛地把人拉回来,手指利落地解钢扣,“还知道自己不敢来真的。”

裴挚干脆放弃挣扎,由着他解,“我管脱你管负责?”突然一手按住白砚的腰,让他紧贴自己,指头往下伸进裤腰,包裹住白砚的臀。

白砚嗖地拉下拉链。

裴挚热血翻涌,另一手撑着墙,嘴朝白砚压了下去。总觉得今儿干不成,可干不成又怎么了?甜的辣的多一点是一点。

“嗬!”女人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

蛇精怎么回来了!?

行,一个裤子被解了一半,另一个屁股被摸着,上头还是个马上要打啵的架势。

好像……出柜了?

出了就出了。

白砚一秒恢复正常,出奇镇定地问佘晶:“你没走?”

可不是没走?先前关门声,出去的是小老板,佘晶妹子内急,留下来用了下厕所,而后有幸见证了这永生难忘的一刻。

佘晶解释完,没问其他就告辞离开。

白砚也没多说的心思,草台班子小花小草们对不该传播的事一向守口如瓶。

可裴少爷不知道啊。

裴挚把佘晶送到门口,“刚才我俩开了个玩笑,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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