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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易佳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真相来得这样快。
“做得好,孟瑶,这次辛苦你了,”易佳夕走到厨房,梁霁辰正在洗碗,她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想要什么奖励,随便挑。”
“真的吗?”孟瑶惊喜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像只毛茸茸的,高兴了会摇尾巴的小动物。
“什么?”
——这个声音来自于易佳夕面前的梁霁辰。
他声线低沉,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易佳夕贴在上面,甚至能感觉他背脊细微的震动。
“当然是真的。”易佳夕说着,冲梁霁辰指了指电话。
梁霁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
刚才她咬了他的脖子就跑,现在又敢来招他。
“那我想找亲爱的老板准个假,让我和小胖子去旅游,噢对,顺便帮小胖子给梁老师请个假……”
“嘶——”易佳夕陡然被梁霁辰抱起来,放在大理石的岛台上,她只裹着浴巾,皮肤触到之处一片冰凉,还有他沾着水的手,一寸寸往上,将她最脆弱的地方攫住。
“好,我帮你……”易佳夕茫然出声。
她咬着嘴唇,梁霁辰背光站在跟前,表情肃穆而冷酷,这一刻,他就像是主宰。
电话里,孟瑶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其实最要感谢的是梁老师,他给我们找了最顶级的公关和法律团队,他让我们不要和解,坚持走法律途径向对方索赔……”
接下来孟瑶说了什么,易佳夕好像听见了,却又没听见,那些字眼都悬浮在空中,飘飘荡荡,无处落脚。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梁霁辰俯身下来,高大的身躯无限地低下来,像是臣服的姿态。
他手指的力度温柔而有力,开启她全部的感官,气息喷洒,像是被羽毛拨弄着的,那只被抛上岸的贝壳。
不同于刚才地激烈残酷,他温柔下来才更要命,不断地融化她的意志。
停下,不许这样,谁允许你这样的,快走开啊。
易佳夕挂断电话,手机落在台面上,“啪”地一声。
高挺的鼻骨昭示着他的强硬,抵在最脆弱的部分,浪潮拍岸,易佳夕忍不住轻轻抓住他的头发,手心刺痛,她忍不住绷紧了脚背,试图往后缩。
可是后面哪有什么退路?
眼前就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真实。
她被抽光了力气,奄奄一息,他却在这时抬起头来与她亲吻,“好甜。”
“不许你说!”易佳夕惊慌地捂住他的嘴,这根木头,臭木头,哪里学来的这些。
“你可以依赖我的,知道吗?”梁霁辰低喃着,轻轻安抚着她,“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了,答应我。”
第42章
终于折腾到一点力气都没有, 易佳夕恹着张脸, 一声不吭地,由着梁霁辰抱她到卧室床上。
有种全身紧绷之后的脱力感, 刚接触到柔软又熟悉的那张床, 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
身侧有人贴过来,从身后抱住易佳夕, 她还记得刚才的事,心中别扭得很, 忍不住拿手肘撞了梁霁辰一下, “走开啊你。”
“我困得很,让我睡会儿,”梁霁辰亲亲她的脸颊,“快两天了。”
易佳夕愣了一下, 让了点被子给梁霁辰, 乖乖枕到他的手臂上,语气还是不情不愿的, “谁让你不早点上来。”
自己笨, 在楼下车里等那么久, 现在倒还赖她。
“我没有你家大门密码, ”他的声音沉闷得带点鼻音, 又或者是不经意露出的委屈,“我连你家wi-fi密码都没有。”
无人回应。
易佳夕迷糊地咕哝一声,在梁霁辰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无奈了, 他也只能拍拍她的脑袋,“装睡吧你。”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连梦都没有,易佳夕习惯了在睡眠中被梦境包围,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这样深沉且高质量的睡眠。
醒来时,易佳夕第一时间去寻梁霁辰的手臂,却发现他不在身边。
“木头……”她揉着眼睛,有些迷茫地坐起来,四下无人。
他走了?
易佳夕这次稍稍放大音量,又喊了声“木头”,还是没有回应。
床头柜上有一排操控开关,易佳夕按下左边一个,窗帘随即自动拉开。
外头天又黑了,如同被洗过的墨蓝,像是刚黑下来不久,易佳夕四处找不到手机,这才想起刚才落在了厨房的岛台上。
刚才……
易佳夕抱着腿坐在床上,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里,心里把那根木头骂了一万次。
她拉开抽屉,将梁霁辰送给她的玫瑰木怀表拿出来,按开顶部的圆形按钮,表盖弹开时发出一声清脆响声,里面是雕着鸢尾图案的金色复古表盘。
六点半。
她差不多睡了一个下午。
本来以为梁霁辰先走了,没想到,却在小客厅里发现了他。
客厅里只开了两盏地灯,有些昏暗,梁霁辰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正在跟谁讲电话。
易佳夕忽然玩心大起,甩掉拖鞋,轻手轻脚地一步步朝梁霁辰靠近。
对方并未察觉,犹自讲着电话,“对,那边会把证据提交给你,拜托你上点心……是我女朋友,有问题吗?”
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好像被放大,沉钝地落在她的心上,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连地板上浮起的轻微纹路,她都能感觉到,就这样一步步走到梁霁辰身后,踮起脚,伸手准备蒙上他的眼睛。
谁知道,这专注讲电话的男人却忽然回头,吓了易佳夕一个措手不及。
她几乎在一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仰,梁霁辰及时地抱住她,“还玩不玩?”
惊魂未定,易佳夕忍不住锤了他一下,“谁让你吓唬我的!”
梁霁辰挑眉笑道,“明明是你先吓唬我。”
从易佳夕刚一出现时,梁霁辰就发现了,她的影子倒映在落地窗里,颜色很淡,因为离得近他才看得那么清楚。
易佳夕准备恶作剧的时候,他刚好挂上电话。
从前天凌晨到现在,日夜颠倒,废寝忘食,连工作都暂时抛到一边。
两天没有练琴了,这是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生命中出现了一些改变,搅乱了梁霁辰的步伐和规律,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是种破坏。
反而更想适应这种新的节奏,从中找到平衡。
就着朦胧暧昧的灯光,他们坐在沙发上,易佳夕把两只脚都伸到梁霁辰怀里,斜倚着靠背,神态懒散。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梁霁辰说,“我朋友。”
“你有朋友?”易佳夕故意拿脚尖蹭了蹭他,“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母亲和我母亲是同学,我们从小认识,他目前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他会全权代理你的案子,”梁霁辰拽住她不安分的双足,眼神淡淡地瞟过来,“我也没见过你的朋友。”
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你明明见过,钱之航,外号支行,或者atm,那天睡在沙发上的胖子,后来摔在楼道里那个,”易佳夕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他自己摔了,非说是有人推的……”
有人推的……
刘春明那次告诉易佳夕,易嘉泽也住在这里。
跨年夜那天晚上,易嘉泽在停车场差点开车撞到梁霁辰,以他为所欲为的做派,要说停电那晚,是他在楼道里故意推了钱之航,倒也不是说不通。
至于为什么,易佳夕不去想。
易嘉泽那人,做事全凭自己开心,任意妄为,根本不需要原因。
何况,他一向和钱之航不对付,从上学时就是这样,那次还差点把钱之航头给打破,害得钱之航从此都绕着易嘉泽走。
她全然一副陷入回忆的表情,梁霁辰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他叫的是“奶昔”。
“说了别这样叫我。”易佳夕不高兴地踢了他一下。
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体力好得不行,踢两下也坏不了,都睡着了,在睡梦中都有力气把她搂得那么紧。
梁霁辰果然不在意,她那点力气,像是在给人挠痒,他说,“那不算,那天如果不是我问起,你根本不打算让我见。”
听这语气,好像他还真挺在意。
仔细想想,易佳夕和梁霁辰认识以来,她从没有起过念头,要把梁霁辰介绍给那圈朋友认识。
不是不肯,只是一直以来,易佳夕都习惯了尽量让自己的圈子简单化,纯粹化。
家人是家人,朋友是朋友,至于其他无法归类的,易佳夕不会轻易混淆。
可是,梁霁辰现在主动提起了。
他从来不是擅长开玩笑的人,也不会闲得无聊没话找话说,说出口的,必然是让他很在意的。
既然这样,“你要是想见,下次吃饭我叫上你,但你不许跟我抱怨无聊。”
“为什么会无聊?”梁霁辰反问。
易佳夕坐起来,像调戏他那样,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因为我的梁木头跟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呀。”
灯光下,她眼神幽暗,唯有浅色的瞳仁映着光亮,显得漂亮又狡黠。
梁霁辰牵起易佳夕的手亲了亲,“别把我想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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