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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绵说:“沈墨,你这样发球不对。”
一向还算虚心的沈墨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打球。
阮绵绵看着侧过身去发球的沈墨,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等对方把球打过来之后,她并未直接接住,而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球落下之后再将其捡起,握在手中,对着对面的沈墨说道:“你看好了,这才是正确发球姿势。”
她左手拿着球往天上一抛,右手对准了抛在空中的球,奋力一击,不过是眨眼间,球已稳当地飞至沈墨身侧。
沈墨往右一跳,顺利地将球拍了回去,说:“以前我在专门的课外班学习学过羽毛球,发球的姿势是教练教的,你那是网球的打法。”
沈墨只是技术不强,发球接球的姿势都是最为标准的,所以第一次阮绵绵开口的时候她只装作听不见。
其实用网球的发球方式来打羽毛球的人很多,沈墨本人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大家都是业余选手,而且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只要别人打得顺手打得开心,用网球的发球方式来打羽毛球也没有什么不对,自己更管不着。
沈墨从前打羽毛球时也被人质疑过发球方式不对,对方信誓旦旦抛高击球才是最为正确的方式,并借此嘲笑沈墨,不过那已经是小学时期的事情,沈墨真没想到自己都上大学了,还能重温小学经历。
不过这次的经历要比小学好些,虽然闹了乌龙,至少阮绵绵是出于真心想帮自己,而不是恶意嘲讽。
两人打了一阵,沈墨心中的紧张感渐渐消散,因为她发现,阮绵绵的球技不如自己,自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因为技术差被别人嫌弃。
而她本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嫌弃别人的人,起初两人有来有往的场面一度还算和谐。
阮绵绵又打了一阵,可能是她有些走神,连着好几个球没有接到,打过去的球也歪歪扭扭。她有些郁闷地对沈墨挥了挥手,说:“这边的太阳刺眼,风向也不好,你和我换个位置。”
沈墨没多想,心中觉得既然对方说了,当然是要换过来的,总不能让对方一直站在一个不利的位置,委屈别人吧。
换过来之后,她觉得有些古怪。虽然这边是有些太阳,却没有到刺眼的地步,风向似乎也还行,至少自己没有因为风而失利。如果真有把球打出界或是球没能过网的行为,那也是因为自己技术不好。
又一阵过去之后,阮绵绵第无数次没接住球,她不得不弯腰,略有些不满地抱怨:“这球拍一点都不好用。”
好在她这次没有要求与沈墨换球拍,而是继续认真与沈墨对战。
沈墨一个击球没基准,羽毛球顺着网底飞了过去,落在阮绵绵那边。
沈墨这一个球不算是过网,在比赛中算是绝对不能拿分的那一种,她等着阮绵绵捡球发球,对方却催促她:“快捡球呀!”
沈墨有些纳闷,虽然自己的球不符合规则,但它现在离阮绵绵比较近,难道不该是阮绵绵捡球?
或许每个人标准不一样,在阮绵绵的标准中,谁该捡球不以远近而论,而是谁失误谁捡。沈墨对自己说。
虽然心中纳闷,她并没有问出来,而是弯下腰,半个身子钻过网,想用拍子将球捞了回来,阮绵绵连忙提醒:“别弄坏了我的球拍!”
沈墨惊了一下,但碍于对方说的有道理,自己的确不能弄坏别人的东西,动作轻柔了许多。
沈墨的技术不好主要体现在平时习惯了接中间的球,如果球偏离方向落在界内其它较偏的角落,她不一定能接的到。她发球的时候也是一样,大多数球都正好给到对方头顶,算是最容易让人接到的那一种球。不是她不想打歪一些,实在是技术不允许,如果想打歪就会面临很大的出界风险。
待对方的球再次飞来,沈墨想要去接,对着球轻轻一拍。她想的是让球贴着球网飞过去,由于自己力度小了些,球刚过网就直接落在地上,掉在球网正下方的部位,她立即上前捡起,继续打球。
打了一阵过后,沈墨略微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对方技术不好,毕竟自己也就比对方好了那么一点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羽毛球高手,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主要是阮绵绵性格懒散了些,只要球没有落在自己身边,不管球离谁近,还是在中间都懒得去捡。而且阮绵绵不是因为动作比沈墨慢所以捡不到,这个过程当中阮绵绵完全一动不动,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别人钻过网捡球。
换个比较大度的人估计不会计较这些琐事,反正沈墨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以后是尽量不会再和阮绵绵打球了。
回去的路上,阮绵绵说起以前高中时遇到的一些事情,沈墨虽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尽量附和,两人各自说起各自的事情,一直从上车聊到下车再到宿舍。
说起被被人欠钱不还的事情,两人都各有话说。沈墨小学时期遇到过最多捡钱不还的同学,如果是好朋友也就算了,关键是对方和她关系并不算好,这导致她上初中高中之后都只把钱借给关系好的同学,就算对方不还,看在平时的交情上,自己也不至于生气。如果遇到关系不好的,就假装自己没带钱。
阮绵绵也嘀咕半天,她被人借钱不还只有一次,发生在高中时期,那次的金额足足有一百元。
借钱的人是阮绵绵曾经的一个朋友,那时阮绵绵买学习资料,碰上朋友没带钱,说是过几天给她,让她垫付,阮绵绵后来再也没看到那一百块钱。
对于沈墨来说,高中时期的一百元不是小数目,那时不能随意出校门点外卖,一切只能在学校内部活动,生活花销并不多。如果她从家里带了些水果牛奶零食,伙食费最少一周不到八十,如果什么都没带,又正好碰到自己胃口比较大的时候,可能多些,差不多一周一百一十多。平均下来,一周也就花费一百元左右。
沈墨有些不忿:“这也太过分了,那时的一百块挺多的了,我一周伙食费也就一百,她竟然好意思不还你!”
哪知阮绵绵语气竟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反驳:“她不是故意不还,只是忘了而已,不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沈墨惊讶之下,说不出话来,阮绵绵也半天没开口,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沈墨觉得,自己可能又得提高情商了。
阮绵绵说这些话,她还以为对方的意思是指责高中朋友欠钱不还,谁能想到对方的本意不是吐槽,而是简单平静地叙述一个别人忘记还钱的故事呢。
回到宿舍,沈墨报名的学车机构客服发消息问她是否已经自学完科目一,如果有的话,请上传三张她在练习软件上获得九十分以上的成绩截图。
自从沈父说要给沈墨买车,沈墨光速在与学校有合作的驾校报名交钱,有关于自动挡和手动挡她犹豫了一下,打电话征询沈父的意见。沈父表示,尽管现在的车大多都是自动挡,他还是推荐沈墨学习手动挡,万一她学了自动挡,某一天在外租车碰到手动挡不会开车,岂不尴尬。
沈父说这句话不是平白乱想,平添忧虑,而是基于现实。沈墨和沈凯高中毕业那一年,沈父带着老婆孩子和朋友一家相约在云南驾车游玩,由于两人的车都在各自家里,他们选择了租车的方式出行。
一开始一直是两个人轮换着开车,后来两人偶然租到了一辆手动挡,沈父的朋友只会自动不会手动。至于两家的媳妇,一个早年遭遇过小型车祸生出了心理阴影,即使是会开车也不肯开,另一个压根不会开车,平时都以地铁公交出行,这时开车的重任就落到了沈父身上。
沈父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专业长途司机,那两天累的够呛,因此叮嘱女儿一定要学会手动挡,多一门技术也多一门好处。
沈墨自己觉得有道理,又对自己的实力做出评估,选择了稍微一些的套餐,五次补考可以不用额外交钱的那种,顺利报名交钱。交钱时工作人员问她:“有没有人推荐你过来呢?”
工作人员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纸:“如果有的话,把名字写在这里,他能获得一百推荐费。”
沈墨老老实实报了同班同学杨秋怡的名字,自己和对方虽然不算太熟悉,这件事的确是对方给自己提的意见。哪知道工作人员在用电脑搜索之后摇了摇头,说:“我们机构没有这个人。”
沈墨觉得纳闷,劝她再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工作人员见她发愣,说道:“你随便写一个你认识的人也可以。”
沈墨想起正在学车的唐月,眼睛一亮,在纸上写下唐月的名字,对方这回终于点头:“这个有,我帮你记录上了。”
沈墨兴奋地给唐月发消息,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学车报名的推荐人我写了你的名字,机构会奖励一百块钱,到时候这个钱我们一人一半!”
唐月人在教室坐,钱从天上来,她也高兴,连忙回复一个小人在激动跳舞的表情包:“厉害啊黑土,给你比心。”
再之后就是学车体检,体检内容虽然不算复杂,对医院的要求标准却挺高,沈墨家附近的小医院不在标准之内,她为此特意去室内最好的其中一家医院跑了一趟,其中还遇到有人找她换钱,她不知道是不是骗局,没敢答应。
体检完毕的沈墨本来可以直接开始科目一,但她心中那股不想学车怕出车祸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是以这么多天过去,她连练习题都没做几道,更别提做模拟考试题。
沈墨对客服说:“最近学习有些忙,可能要等一阵啦。”
沈墨这话完完全全就是借口,她确实忙碌不假,却并非不能抽出时间学习科目一,不然也不会周末两天又是染指甲逛街又是跑去东区打球。
沈墨知道自己迟早都要学车,但她就是不想现在行动,也不想克服心理障碍,能推迟就尽量推迟,只要在大四实习开始之前自己能拿到驾照,都不算耽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