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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的餐厅里, 大圆桌上山珍海味。
魏老大端坐在上首, 给主客座上的骆希鹏亲自斟茶, 黄瑶爸爸黄世栢、阿大、姓刘的几个陪衬在一旁, 脸上堆挤谄笑。尤其黄瑶爸爸和姓刘的, 就跟个哈巴狗一样奉承着, 恨不得赶紧从骆希鹏的口袋里掉出金子来, 自己这一桩事儿也就糊弄过去了。
魏老大暗瞪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做的太过。
转而对骆希鹏谆谆叹息道:“一寸光阴一寸金,金山湾的开发, 早一天就多捞一桶金,时间不等人呐。从年初到现在,眨眼十个月又过去, 骆公子这边的资金, 大约什么时候能到位?”
上好的武夷正山小种,琥珀色的茶汤有着沁人的浓香。骆希鹏轻抿一口, 不急不缓:“金山湾的地, 骆氏虽然一直看好, 想与魏氏打造个完整商圈。但听说魏老板手里的地只是其中一半, 并非先前所说的很快就全部并入到名下, 而是有另一半在z城陈氏的手中。据我所知,陈家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当年郑氏集团破产,也未能撼动到陈家的根骨, 只怕魏老板这边轻易买不到它。这么一来, 不仅之后的投资骆氏要再考虑考虑,先前的恐怕也要撤回来。”
近日外面风声传得沸沸扬扬,对魏氏十分不利,魏老大光用脚趾头想,都猜着是陈勤森使的手段。他是没料到陈勤森的处世,竟比当年的老太爷还有忍有茬的,叫人揣摩不透。但这件事,怪来怪去,就全怪阿大先斩后奏把盘子铺那么大,中间又和黄世栢、姓钱的弄了这么个囫囵。
魏老大听完骆希鹏一番话,脊背虽微有些僵,但黑-道混久了,什么场面没历过。
他就笑笑道:“这个,骆公子倒不用太担心,我们和陈氏那边的商洽也在进行之中。地,是肯定连成块一起做的,骆氏想打造的集成商圈不会出问题。那既然骆公子这么说,就再往下推推无妨,今天我们还是以吃饭喝茶放松为主。这片休闲度假庄是我新盖的,还没宴请过外客,骆公子是头一个,鄙处蓬荜生辉啊,呵呵哈!”
叫服务员小姐过来添了壶热水,之后阿大有事开车先回去,魏老大就引着骆希鹏沿湖畔观光赏玩。
郑元城那边陪魏欣怡用过中饭,正从回廊上一前一后走过来,看见魏老大,他就俯在魏老大耳畔低语了几句。
听得魏老大蹙眉,敛声叱:“陈家那边,老子正准备和谈,他这当口把人绑了,这不是又在给老子添堵!”
魏老大此人疑心病重,手段凶戾,用人多防多忌。郑元城在他跟前,对阿大的行事向来从不置喙,只不咸不淡道:“估计是想逼陈勤森,拿那份百倍的地价合同换人。放在平时倒没什么,就是魏氏如今空手套白狼,还和政-府那边申请着资金,这么闹大起来,不划算的是我们。”
他的立场以站在魏氏的角度出发,言行不亢不卑,有度有衡。一身衬衫便裤,隽朗贵气中又不乏几分虎落平阳的萧条。
魏老大不自觉打量了一番,作势问:“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处理?”
心底其实也有些动摇,要不要利用陈勤森的女人来逼他就范。
郑元城盯着他,斟酌了一下答:“我的看法,是把人原样送回去。男人间的争斗,不该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筹码。”
魏老大听了这话暗讶。看了眼对面的魏欣怡,魏欣怡正卷着头发站在郑元城身侧微笑,清纯的脸上写满馨甜。魏老大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如果郑元城能因此对自己衷心,自然是难得的匹配。
他就呐道:“不利用女人……难得你能这么想,很好。”
复问手下说:“阿大哪里去了?谁给他胆子自作主张绑人的?”
手下答:“赶去见他的小6了,说闹肚子疼,非要让他陪着上医院。”
阿大因为长得粗丑,难得有女人肯哄他几句甜言蜜语,他就给她钱花把她宠得跟猫跟宝。魏老大听了就来气:“老一、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又来个老六,赚的那屁点钱全塞给女人了。你给我打电话叫他立刻给我滚回来!”
阿大那头接起电话虎躯都差点震了一震,高速走到一半,急忙前方隧道口打了个转又颠回来,半路叮嘱黄瑶爸爸千万要把人看好别丢了。
黄世栢那会儿正带着他的三岁小外孙在菜地里拉-屎,一边接电话一边手上还拿着卫生纸,哪里有心思去管邹茵。
别墅酒店的二楼,黄瑶叫老公张志列抱着昏迷的邹茵出电梯。张志列问黄瑶:“瑶瑶,你跟陈勤森早就过了,和她又没关系,就确定要这么做?”
黄瑶戳他:“给你机会抱美人不好吗?这可是陈勤森心尖上的肉,平时能给你抱?”
张志列这么多年就死心塌地的只有黄瑶,对邹茵压根可没兴致。
抱进左排第四间,那是预备给骆希鹏休憩的豪华套间。邹茵瘫软的被放置在床上,藏蓝色的及膝裙,腰臀部曲线怎么看怎么美,像条美人鱼、尤物似的。白色上衣的扣子微微打开,黄瑶又给她往下扯了扯,想弄得更旖旎点,不料里头便现出几颗殷红淡去的吻痕。
还说分手,哼,这明明就是刚上过床没多久。陈大少你就是离不了这个女人的奶啊。
黄瑶想起陈勤森的冷酷和健帅,她就嫉妒,竟然有些羡慕起邹茵的柔情似水来。
叫张志列出来,她在吧台前倒了杯可乐,扔进去两颗粉红色的小药丸,在水里唏唏地冒起气泡。想了想不过瘾,又放进去一颗,再放了一颗。
张志列看得皱眉头:“会不会太过了点?”
黄瑶应他:“你怕什么?姓骆的男人不是正好喜欢她?陈勤森那个人心性阴沉,跟着他也未必是好。骆氏大公子一表人才,多少人求之不得。这回要是真睡了她,以后还能让姓陈的夺回去?肯定是百倍千倍的把她宠上天,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叫张志列,你端进去喂就是了。
自己听见楼上小间里二宝睡醒的哭声,就赶紧上去喂奶了。
张志列看着粉色的气泡,觉得有点太狠了。就悄不觉倒掉一大半,剩下一点儿杯底,再掺了新的可乐,稀释后拿去给邹茵喝下。
下楼去找岳丈和孩子了。
不敢全倒完,怕被黄瑶知道了又得被奚落。一点点药效,想忍就能忍住,忍不住就是该她和陈勤森完。
新成立的休闲度假庄,招待人员都没配齐,眨眼二楼便空却下来。
魏老大叫郑元城把邹茵送回去,魏欣怡扯着郑元城往这边过来找人的时候,正看见台阶前骆希鹏进去的隽雅背影。他的脚步便顿住,想了想忽然心一狠,示意身边魏欣怡再等等。
“元城哥?”魏欣怡有些不解地眨着大眼睛看他。明明刚才黄瑶老公都给那个姐姐喂不好的药了,为什么还漠视骆先生进去。但她并不是个会多想和多问的人,有的只是对自己崇慕的男人毫无理由地顺从,因此便只是乖巧地陪他站住。
大约五分钟后,手机传来电话响铃,听见话筒里骆希鹏隐怒的声音:“郑先生,可否麻烦魏小姐过来帮个忙。”
郑元城才算松了口气,没有低估此人的人品,然后便和魏欣怡走了进去。
豪华套间里邹茵尚且昏迷着,双颊已经现出不正常的粉晕,魏欣怡帮她把衣领扯好,然后交给郑元城揽了出来。
陈勤森是到郊外的三岔路口接到人的,彼时下午四点多钟,夕阳打着黄朦的余晖,郑元城把昏昏欲醒的邹茵交到他手中。
这件事做得骆希鹏很生气,即便自己对邹茵有心动,但这么把人下了药送自己房里,他觉得是受到了辱没。原本还打算再考量一下的投资,直接对魏老大说:“没有意义了。”魏老大被阿大这么一搅和,形势处于极为被动中。
郑元城给陈勤森递了一袋田间新拔的铜钱草,对陈勤森说:“回去熬汤喝了,很快就能下去。黄瑶叫张志列给她喂了点药,想让骆希鹏情迷之下要了她,不料算错了骆希鹏的为人。”
陈勤森抱过邹茵柔软的身子,兜在怀里疼宠地蹭了蹭。
咬唇低叱:“黄瑶这个死三-八,早晚老子要派人收拾!”
夕阳下他眉眼俊逸,虽则阴鸷如狼,但神态却是纯挚的。郑元城和他是少年起的拜把至交了。但郑元城和他是两个不一样的人。郑元城话少,行事是真利落,对身边来的去的他都拿捏有余,当年和何惠娟分,到后面又找了她回来,两个人就该睡觉该怀孕该营生,就都那么过着,郑元城是主魂。不像陈勤森,被一个两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心有挂虑而下不去手,连做个爱都要看邹茵的脸色和欢心。陈勤森心中装着的是仁礼情长的。
郑元城有些羡慕地看着他这一幕,然后说道:“骆希鹏人品不错,阿大作死,骆氏那边你可以上了。魏老大要参合,正是你提条件压制他的时候。”
对金山湾那片地,陈勤森心中早已经有周密的盘算,听了只问道:“你能从中得什么好处?”
郑元城把手插-进口袋,吐了口烟:“我就不用你操心。”
陈勤森看他领口处有一枚轻淡的吻痕,这样娇羞且又这样的高度,他猜着应该是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子。他就低着下巴劝一句:“元城,丢了的捡不回来,你也不要跑太远了。”
言罢抱着邹茵进了车子。
阿k开的车,陈勤森在后座抱着邹茵,邹茵其实很早就醒了,在郑元城把车开出休闲庄的时候,路上一抖她便震醒过来。只是昏迷了一天,整个人神思还待清理。这会儿纤长的手指抚着陈勤森衣襟,脸也埋着他,可以感知到她轻轻痒咬的牙关。
陈勤森就抓过她手指含了含:“忍的很难受?回去熬点草药喝下去就好了。”
邹茵喃语摇头:“先不回去,去警-局。”
陈勤森默着看她:“问起话来很麻烦的,不去老子也能有办法帮你整回来。”
邹茵坚持说:“又不是没被问过。你先前都被害进去关了七八天的。”
陈勤森盯着她看,晓得她最是嫉恶这些黑-势的,他便叫阿k打转了方向盘。
因为证据确凿,一个多小时后,刚刚被魏老大跟骂狗-屎一样训了两个小时的阿大,还有黄瑶爸爸和上次给邹茵递钥匙、开车的那几个,全都一窝端的给叫进去了。
虽然绑架未遂,也并没酿成大的实质性损伤,但几个还是被罚拘留教育了十天。当然这是后事,阿大在随着伙计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陈勤森陪邹茵坐在长椅上笔录,两个郎才女貌的登对模样,他就跟看到了一对狼狈为奸、妇唱夫随的克星似的,气得七窍都生烟。
出警局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陈勤森让阿k把车开进了自己住的万景华庭。
就是两个人之前租过的小区。
搀着邹茵下车,邹茵脸颊微微赧红。知道这女人脸皮薄,陈勤森就转头对阿k说:“今晚她住在这里,要是敢说出去,明天起陈宅就不会再有你这个人、这张脸。”
阿k本来是听他说最近正在追一个女孩子,会害羞。怎么这会儿看着森哥跟邹茵站在一起,邹茵也这么害羞,一点也不像之前一个打麻将一个拎包上楼的冷漠相对,倒像刚谈恋爱和热恋似的。
他也糊里糊涂搞不清楚,只得战战兢兢应声“是”,这次倒真的不敢多嘴。
电梯摁了6,邹茵已经从混沌中好过来许多了,就是仍然没有力气。电梯里陈勤森箍着她的腰,心疼低语:“打我,才刚跟老子和好,就叫你跟着吃苦头。”
邹茵没舍得打他,问他:“你把这里房子买下了?”这是个中高档的小区,在x市临近中心的地段,价格不便宜,而且他们当时也是第一个入住的住户。
陈勤森吻她手指,答说是,又说:“怕你真的要跟老子分,买了放这等你回来啊。”
邹茵听了埋在他胸口不说话。
很久没有她住过的房子,又恢复了陈勤森一个人住时的肃硬线条。客厅里原本她的小玩意儿,花啊、草啊、玩偶布艺啊都被她清不见了,只多了个陈勤森新买的健身器材。
两个人倒在卧室的床头上亲嘴,亲得天花板下弥漫着轻响,都十月中旬了,他的凉席还没换掉,所幸冰冷的竹面把邹茵发烫的身子熨帖得甚舒服。陈勤森一边亲着她,一边给她褪着丝袜和鞋子,叫她先睡上一觉。
邹茵就挂着他的脖子不肯让他走,呢喃着对他说:“阿森,我想要你来一次……”
她缠起人来,嫣红的唇瓣轻启着,连颈子都跟着他的胸膛贴近过来。两个人是从青春年少走到现在的,这样熟悉的媚惑,撩得陈勤森的嗓子都喑哑得可以,但只是推开她道:“吃了药时老子做你,今后没吃你就难幸福了。乖,我去给你煮点凉茶,喝下去屙两次小便就解了。”
说着便按捺住难受的涨势,自去厨房里给她煎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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