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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它是想进来看看书?”徐锦超配合地用手指摸了摸爬山虎的叶子,和叶清珂一块儿天马行空地猜想。
叶清珂一直以来都很有童心,她分出一本自己的书放到爬山虎的下方,顿了顿,贴心地把书翻开,“那我们让它和我们一块儿看书。”
藏书阁其实并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安静却远远不是独处,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甚至不能够随心随意地大声说话,而且,照着叶清珂和徐锦超的架势,是要各自看各自的书本的意思的,培养交流感情显然是不可能了。
但是,在看书期间,两人明明全身心都在自己手上的书本里,连一瞬间的眼神的交错都没有,偏偏却有一种奇妙的气场连接了他们,颇有种细水长流、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不一般的情谊,走近了,更是叫人钦羡不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矣。
徐锦超和叶清珂,他们两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对方而生似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所有的都是那么符合对方的心意。
小时候初初相遇或许还不明显,但随着时日的增加,年龄的增长,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历,不需要生死时速的过命交情,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是在无痕的时间里,他和她轻易爱上了对方,至死不渝。
徐锦超拿的游记很薄,看完之后他也没有换新的,只随意摆在手边,眼眸温柔缱绻地盯着叶清珂,熟悉地在心底描绘出她的模样。珂珂在读书的时候神情总是比别的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的模样常常带出与将士相似的凌厉感。
他记得蕊姐儿小时候跟他抱怨过,珂珂看书的眼神儿凶狠得像是要把书吃了,也不知道是在念书还是在与野兽搏斗。
但面对这样的珂珂,他总是容易移不开眼。
“嗯?”被盯了一盏茶的时间,再迟钝的人也该感觉到了,叶清珂抬起头,疑惑地发出轻柔短促的鼻音。
徐锦超立刻就被叶清珂的眼眸吸引了,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在春光之下尤为晶亮,隐隐流转着动人的水光,在这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前所未有地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倒影着他的模样。
他压下心口呼之欲出的奇怪悸动,伸手轻轻抚过叶清珂的眼睛,“你睫毛掉了。”
叶清珂直起身子望了望徐锦超摊开的手,里边盛着一根长而卷翘的黑色睫毛。:她恍然点头,站起身换到徐锦超身旁坐下,翻翻书把刚刚积累下来的问题一个一个重新挑出来问徐锦超,在徐锦超温雅磁性的声音的解答下,时不时在自己带来的空白本子上做笔记,记录相对繁重的内容。
夕阳斜照,徐锦超与叶清珂方才把书本归还到其原本的位置,离开藏书阁。走在回家的路上,叶清珂闲聊一般地提起乙学堂郊游的事情:“为了照顾丽正学子,书院不是留了一部分丽正书院丁学堂及其上的学子么。现在每个相应的学堂都增设了三、四班,开学那天,四班的冯学使来找小蕊儿商量整个乙学堂一起去郊游……”
叶清珂想表达的重点不是丽正学子留读白鹿书院的事情,关于这方面,徐锦超比她了解的多得多,她想说的是——
“超超,不知道这个月三十那天你有没有兴趣去清源山?”前几天,四班的冯学使通知她们郊游的地点定在清源山,时间是本月三十的休沐日。她顿了顿,慢悠悠地接道:“然后,和我来个巧遇?”
虽然是学堂活动,但叶清珂自私地想要约上徐锦超。集体活动固然重要,爱情也同样重要,在她与徐锦超相处的机会骤然变少的现在,她每一个休沐日都不想错过。
像是担忧徐锦超拒绝,她下意识勾起眼尾,展露出可爱的弧度,从下往上望向徐锦超。她知道只要她摆出这个模样,徐锦超就会无法拒绝她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小时候我们在银杏树下绑的缎带,和在东边插下的茱萸。”
徐锦超被叶清珂的无辜中又带着点儿挠的人心痒痒的小霸道的表情会心一击,宽大的袖摆下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忍住碰了碰她的粉颊,心甘情愿地道:“当然愿意,那么……红豆枝?”
红豆枝是当年她和他刚认识时的梗,叶清珂一直记着呢,徐锦超一提她就反应过来了,弯了弯眼甜甜道:“好,我会拿着红豆枝等你来相认的、”
年少时做过的事情如今约定再做,总是容易有一种别样的怀念感,原本就处于热恋的情感仿佛添了一把树枝,又或者像是浇了一勺热油,两人的心都沸腾起来了,叶府侧门,两人很是依依不舍了一番才勉强分开。
四月三十日对乙学堂的人来说是值得期待的一天,其中对叶清珂而言,又格外多了一层不同的意义,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四月三十日,来临之前,白鹿书院乙学堂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影响乙学堂的感情,可是,终究是在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感之上蒙了阴霾。
四班的邓嘉颖被欺负了,明确地说,是被她同学堂又同班的学子欺负了。
起初只是一两件小事,并不算明显,除了当事人,根本就没有人看出来端倪。真正闹得乙学堂人尽皆知,是在某一日,冯娟特地绕了大半圈路过邓嘉颖的位置,故意把手里的捧着的砚台的墨水倾倒到邓嘉颖的策论上面。
在猝不及防之下,邓嘉颖的反应还算敏捷,她果断伸出双手遮挡住自己的策论。可惜除了沾了两手的墨水之外,于事无补。墨水的量太多,以至于透过她的手以后,仍然把她足足六张宣纸的策论浸润得彻底,几乎没能留出洁白的地方。
“哎呀,对不起哦。”冯娟夸张地做出惊讶的动作和表情,语气却分外敷衍,随便哪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差到极点的态度。
冯娟表演得很起劲,她捏了捏耳垂,挑眉保持毫无诚意的惊讶,略带嫌弃地捏着担当了罪魁祸首责任的砚台。
“……”邓嘉颖连抬头看冯娟的动作都没有,对着毁得一干二净的策论沉默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动手收拾起来。
不知内情的人略带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生气也不反抗。那可是足足六张的策论,凝聚了多少心血啊,而且,下午放课就要交了,现在没了这份策论,下午怎么可能交得出来?
后来,他们才知道,不是邓嘉颖不反抗,只是她遭遇了太多类似的事情,今天的实在太小儿科了。
“……哼。”冯娟得意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把砚台扔在邓嘉颖脚边,摇着步子绕了大半个圈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班和二班向来是和睦的,也愿意对她人怀抱善意,但莫说他们一脸茫然不了解前因,三班四班都有一大部分的人不知所措地看着整个事件的发生和结束,完全不知道冯娟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遭。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上去调解,整个学堂都诡异地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眼神交流,夫子来上课也没能改变这个尴尬的气氛。
大部分人在为乙学堂的插曲八卦猜测的时候,却不知道上午的事情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中午时分的食堂热闹非凡,饥肠辘辘的学子们有序地排队取饭,取到饭以后则有说有笑地寻找有空位的饭桌……就在这个当口,一道尖利的、明显属于姑娘家的叫声势不可挡地穿透了食堂。
“你走路不看路啊,我饭菜都洒了!”尖叫完的王妤娴恶狠狠地训斥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饭菜汤汁的邓嘉颖。
已经在吃饭的叶清珂被王妤娴刻薄的恶人先告状吸引了注意力,她盯着同是四班的王妤娴和邓嘉颖,满脸地莫名其妙——王妤娴和邓嘉颖不是午休时住在同一间矮房的么?包括冯娟,也是一起的啊。为什么……?
“窝里斗呗,鬼知道一群丽正的是不是脑袋不正常。”李飞薇嗤笑。她坐在叶清珂对首,正好目睹了全过程,嘲笑着同叶清珂道:“我一路瞧着的,那个王学子拿到饭就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地找邓学子,一找到人,都不用犹豫的,直冲冲往邓学子身上撞,还没真撞上呢,手一抬直接掀了饭菜泼到邓学子身上。”
说白了,就王妤娴故意挑事。
李飞薇说话期间,那厢又起了变化。邓嘉颖转了转脑袋,轻易在王妤娴身后的不远处看到了看好戏的冯娟、程晓宴和莫晟和,一个个脸上全挂满了胜利者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邓嘉颖性格安静,不代表她能无条件容忍,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说完,抬手把手里的饭菜连盘带菜全部糊到王妤娴脸上,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
“邓嘉颖你这个贱人,给老娘站住!”王妤娴抹掉脸上的油和菜,跺着脚追上去,她身后还跟着冯娟等三人。
“我们去帮帮邓学子吧……”王茹宝颦着眉小声提议。
徐华蕊对人的戒备一向高,她看了眼邓嘉颖离开的方向,冷漠道:“谁对谁错还不一定,万一最开始的起因是邓学子错呢?”
李飞薇也说:“我去打听一下,很快的,回头再决定要不要帮忙。”这个世上,太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现象了。
王茹宝求救似的看向叶清珂,叶清珂比在场的其他人多活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邓嘉颖和其他人的冲突在她眼里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一样,幼稚得无处吐槽,她犹豫了一下,捏捏王茹宝的手安慰道:“我们跟过去看看,但是帮忙的事情,还是等李飞薇打听清楚吧。”
王茹宝垂眸,低喃道:“可是我觉得,肯定不是邓学子的错啊。”她的声音太小,还来不及传入叶清珂、李飞薇和徐华蕊的耳朵便消散在了空中。
☆、第56章 城
邓嘉颖等人走得太快,不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叶清珂、徐华蕊和王茹宝三人几乎在书院里走了一圈,回乙学堂的路上才又看到邓嘉颖,彼时邓嘉颖已经梳洗过了,带着一身的水汽低头认真地在四班的小教室里面默写策论。
叶清珂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了,她走进去,站在邓嘉颖的书桌前帮她磨墨。邓嘉颖感觉到她的到来,顿住笔抬头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叶清珂见她嘴角挂着的纯善的小小微笑,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问:“可以和我说说,你和……她们到底怎么了吗?”
她记得二月二日那天,冯娟抱怨过邓嘉颖无缘无故开始不理人,但是……
邓嘉颖垂下头继续动笔,半晌才开口道:“雪灾结束的那一天,她们拉着我去庆祝雪灾的结束。然后昌大哥说她们不是好人,让我不要跟她们玩。现在,她们很生气我疏远了她们。”
叶清珂对邓嘉颖的事情印象很深,她是唯一一个家中父母亲人在雪灾中遇难的学子,当时她们一二班的学子还去看望了邓嘉颖来着。
这么说的话……冯娟等人拉着戴孝的邓嘉颖去玩乐,确实是天大的不对,也难怪那个昌大哥不让邓嘉颖继续亲近冯娟等人。
倒不是叶清珂轻信邓嘉颖的片面之词,主要是邓嘉颖的说辞和二月二那日冯娟的说辞大同小异,只是冯娟没有提过雪灾庆祝的事情而已。
“然后她们就这么欺负你了?”叶清珂有点儿被震惊到。
“没有。”邓嘉颖摇头,解释道:“昨天的聚会我没有参加,她们觉得我不够团结、热爱集体。”
叶清珂听见邓嘉颖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很抱歉,不该因为夫子的传唤就放弃了聚会。不然,事情就不会闹到明面上来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邓嘉颖是真的在苦恼,而不是在装腔作势、以退为进抹黑冯娟等人。
叶清珂下意识回头与徐华蕊对视,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神色。徐华蕊走到邓嘉颖的身侧,握住她抓毛笔的手,把毛笔抽出来,“邓学子,不必着急策论,我会帮你跟夫子说,请她宽容几天的。先去休息吧,养好精神下午还有课呢。”
“好。谢谢徐学使。”邓嘉颖与徐华蕊对视,给予了徐华蕊百分百的信任。
“走吧,与我们一道到学堂后面休息。”一直沉默的王茹宝主动牵住邓嘉颖,她嘴拙,不会说什么话安慰邓嘉颖,只能以行动表达最大的友善。
三班四班分配到的矮房靠外,邓嘉颖住在第三间,转过路口走上数十步便能看见。邓嘉颖一路来脚步都还算轻快,偶尔还会主动和王茹宝说说话。但是,越靠近第三间矮房,她的脚步就越沉重,蓦然,她停在了第二间矮房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草地上散落的被子、枕头等物。
叶清珂和徐华蕊走在后头,见前面的邓嘉颖和王茹宝停下脚步,略感奇怪,问道:“怎么了?”
“她们把我的东西扔出来了。”邓嘉颖死抓住王茹宝的手,整个人都有些儿发抖。
冯娟估计在门后面等了许久,邓嘉颖刚出声,她就甩着帕子走出来,侧头瞥了眼邓嘉颖,一步一踩地上邓嘉颖的东西。
这还不算,篱笆边的石头上坐着的莫晟和揽着冯娟的腰,特别大声地和冯娟说话:“娟儿,看我说什么了吧,这种自以为是的臭女表子,教训一顿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么,不是高高在上么,把她踩到泥里,她就永远都昂不起头来了,看她还怎么装天仙。”
“哼。”冯娟冷笑了一声,“提她做甚,别脏了嘴,我冯娟最看不起这种遇事不分轻重缓急,不热爱集体,自以为是的人。”
两个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指向性实在太明显,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说谁。不待邓嘉颖有所反应,王茹宝先黑了脸,她冷笑道:“我们走,谁稀罕那点东西。”
邓嘉颖抿唇,无言地跟着王茹宝离开。
“冯……学使,还有莫学子,凡事适可而止比较好。”叶清珂想不明白,哪怕是邓嘉颖莫名疏远了他们,令她们觉得受伤了,冯娟等人也没有任何理由把欺负放到明面上面来。当真以为世界是以她们为中心的么?
“你懂什么,别瞎管别人的闲事,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莫晟和满脸凶相,破坏了他的风流倜傥。
叶清珂就忍不住冷笑了,她没有资格管,女官总有吧?她也不回去休息了,拖着徐华蕊调头就去找女官。
本来么,大家上了丙学堂之后就很少麻烦女官了,大多数能自己解决的事情,都不会捅到女官那儿去。学子们的眼又不是瞎的,看不到他们欺负邓嘉颖,只不过是想着搞清楚内情以后帮着有理的一边私了罢了。
徐华蕊知道叶清珂心中所想,主动走到前边带路,低声道:“罗女官现在在山长那儿帮忙,我们得去山长那儿找她。”
白鹿书院的学子多了,管事的女官却没有变多,罗女官现在兼管乙学堂二班和四班。事实证明,书院里再多的不平,找女官解决一准儿没错。
“好,我知道了,徐学使、叶学子回去休息吧。”罗女官听完徐华蕊口齿清晰的复述之后,直接去找了冯娟、莫晟和以及王妤娴谈话。
具体谈了什么内容,其他人不得而知,但此后,冯娟等人确实收敛了很多,没有再了过分的举动,只依然对邓嘉颖没有好脸色。王茹宝不放心,强烈要求邓嘉颖午间换了房间,和她一道住。
当然,这些都过去了,大可不必再提。乙学堂在一片大好的春光之中迎来了期待已久的郊游。
三十日一早,叶清珂哼着小曲儿换上往日只在书院里穿的学子服,背上丫环们早早收拾好的行囊,带上湘语,和王茹宝一道儿乘上马车,在清源山脚下和乙学堂的其他学子集合。
三四月正是红豆开花的日子,清源山的风水好,别处十几年不见开一次花结一次果的红豆,在这里却年年都会开花结果,长势非常好。
叶清珂一直记得当年采摘的那一颗红豆树,这一次直奔了它,从树梢上折了一枝捏在手里,得到两个徐华蕊和李飞薇的调侃眼神。
有几个女学子看了觉得有意趣,也各自折了一枝,或学着叶清珂拿在手里,或当成簪子插入发间。
“哈哈,这个好,不如我们二班的学子,每人都折一直红豆枝拿着吧?”路凝凝提议,“多有特色啊。”
“叶清珂,你跟徐锦超的浪漫要被我们学堂学去了,怎么办呀?”李飞薇晃了晃手里新折的红豆枝,嘴角的坏笑别提多惹人嫌了,叫人想给她一记直拳。
叶清珂哼了声,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拍开李飞薇幸灾乐祸的手,龇着小虎牙故意露出甜蜜蜜的表情,双手捧脸,梦幻地说:“有什么关系呢,不要说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红豆枝,即使是蒙着脸,超超也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来的。”
李飞薇避无可避地被糊了一脸的恩爱,喉咙猛地梗住,好半晌才道:“闭嘴,叶清珂我告诉你啊,等哪天我招了婿,你就死定了。”也就是她现在找不着机会,不然,她一定要天天在叶清珂面前秀恩爱!
“咦……我好怕哦。”叶清珂嚣张地吐吐舌头,大笑着跑开,“等你真招回来软萌萌的夫婿再来威胁我吧。”
“叶清珂你站住!你还有没有良心了!说了给我站住!”李飞薇追上去,手痒痒想逮人,奈何好几次都被叶清珂泥鳅似的滑溜溜地溜走了。
一路打打闹闹,约莫巳时,乙学堂一群人总算是爬到了山顶。前两年清源山在皇帝的示意下新建了一座寺庙,自建成以来香火鼎盛,直逼百里外的百年老寺庙。
“计划我们会在清源山上停留一天一夜,这段时间我们要借住在清源庙里。”冯娟解释完,率先走到寺庙门口,对守门的小沙弥说:“小师傅,劳请你带我们去见住持。”
小沙弥站起身,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问:“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找住持何事?”
“我们是白鹿书院的学子,特来清源山郊游,想在贵寺借住一晚,明日离去。”冯娟满面笑容地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