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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没有玩笑,一套给了中书省府的李小姐,一套便是早早由着二皇子送给了黎大小姐的妹妹啊,还有一套太过挑人,要不看看料子,我们加紧做还能出来一套。”掌柜见谢长语不悦“既然小侯爷不相信,那边里面看看吧。”
很快婢女捧着一件衣物走了进来,黎羲浅本和谢长语说笑,余光扫到那衣物之上,忽的面目一震,不仅莞尔起来。
这不是,当年自己首封时候的衣裙吗?
还真的岁月恍如昨日,黎羲浅忽的笑出了声音,这不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吗?
☆、第30章认错人
前世的情景历历在目,这裙子整体以莲青色为主,下面是一条红如嫣红的百褶长裙,莲青色稍不注意便是衬托出老气横秋,一般来说,没有人会选择颜色,当年景泽伯说这个自己的好妹妹亲自选的,自己高兴的不得了,好在自己端庄温婉,硬生生衬托出来这裙子的美艳。
谢长语眼角含笑,连连点头:“我倒是觉得离离你定然衬托的出来。”他起身将裙子扯了起来,周身素淡,两股颜色碰撞之中,三分冷淡,五分端庄,二分俏丽:“在秀些花朵的更加适合你的年纪。”
掌柜道:“这里还有两件天丝云锦的成衣,颜色更加似乎黎小姐,亦或者这几匹蚕丝秀也能做几身成衣。”掌柜眼睛老辣,只需要看人和衣服一眼
,便大概知道穿上是和模样,黎羲浅太年轻,衬托不住这等高贵的颜色,反倒是哗众取宠了。
黎羲浅暼了一眼掌柜,眨了眨眼睛:“我倒是觉得谢小侯爷说的不错,就是这套吧。”原本就是自己的衣物,岂有穿着不合适的话?
掌柜不好再说什么,谢长语喝着香茗,抵着头,终究没有在张嘴,看着给黎羲浅丈量身段的人,其实这颜色倘若她在大几岁,似乎就是量身定做的,校检大会是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亮丽些总会得几分关注。
出了千红坊,除夕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谢长语带着柔和笑意:“这些首饰都是当下最新颖的,本侯选了些自己喜欢的,你是个清淡的,想来也不会全部都用了”
黎羲浅示意菘蓝收下:“今日多谢小侯爷慷慨解囊了,校检大会小侯爷可要来?”
谢长语顿了顿,抿嘴耐人寻味一笑:“是离离希望我去,还是有我去的作用?”
这个人人已经是第二次示意自己去校检大会,难不成是要接着自己的势力打她的力,到时候京城会如何说,从不来校检的小侯爷因为黎大小姐又来了?
谢长语挽着袖口,摸着大拇指的玉扳指,黎羲浅到底是要做什么?怎么快速的想要在京城之中站稳脚步,得到一个好婆家,不,她的计谋,顺势嫁给景泽伯便是最好的出路,还是说要报复丞相府?
这人不也是丞相府的一份子,丞相府若是倒台了,不,也不对,谢长语心中疑惑越来越大,要报复丞相府,随便露出谢黎行之和相府的大秘密便有人会帮她,到底是什么?
“小侯爷一直独行,这种宴会也不沉闷,据说场地极大,还可舞刀弄剑,亦或者策马奔驰,还有许多彩头都是孤品。”黎羲浅当然要这人去了,她有她自己的计划,谢长语既然如此的好用,想来是要多用用的。
“好。”谢长语淡淡道:“既然离离要我去,我便去就是,免得你丢脸了美人给你台阶。”
躬身进去的黎羲浅看他一眼:“怎么?小侯爷也觉得小女是个草包了?”
“应该说是不相信。”谢长语风轻云淡道,见着黎羲浅对着自己莞尔一笑离开,对着除夕:“可有查到什么?”
“黎小姐十岁之前在庄子,每日便是粗茶淡饭,玩泥巴捉泥鳅,大字不识,回到丞相府,据说是周眉害怕黎柳柳被太子看上,找回来丢在府中,认字还是原先的丫头看不过眼教授的,太子府那次,是她第一次出门,可以说,确实是个草包丫头。”除夕说着也是啧啧了两下。
“这之后却是性情大变起来,让周眉吃瘪不说,还教训了黎柳柳,让让黎行之出面维护了自己,对了,黎远天也被收拾了,小的看了,这个黎大小姐似乎不简单。”除夕评价起来。
谢长语垂眸:“监视好一举一动,还有,你对这个人可有影响?”
“未曾。”除夕疑惑。
谢长语翻身上马,那为何这个人会如此了解自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小姐,为何会对一个之见过两三次的男子如此的了解透彻?
“邪了门了。”谢长语嘟囔了一句,扯着缰绳走了起来“好好看着黎羲浅,有什么动作就来告诉我,务必护着她的安全。”
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个丫头究竟是要做什么!
回到丞相府,并没有想象的有人出来阻拦,回到飞鹤管,黎行之身边的柳定和气拱手:“见过大小姐了,老爷知道小姐自己出去很不放心了,说了日后出去还是带些随从的,哦,对了,这是老爷亲自挑选的丫头,小厮,嬷嬷一共二十个,小厨房那边的厨子明日就到了。”
柳定又从袖间拿出对牌:‘这是小姐的对牌,之前一直被夫人拿着的,老爷是怕是夫人觉得小姐年轻,用起东西没有个数,便是耽搁了,今后啊,需要什么便拿着牌子去库房,每个月贴身的银子一百两。’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柳定跟着黎行之三十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黎羲浅在府中裹着如果的非人生活,黎行之需要周眉外家的支持,因此睁一眼闭一只眼,可现在闹到了皇室之中,黎行之便必须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不停的弥补才能让所有人看到一颗慈父的心肠。
这天底下有了后娘便是有了后爹,亏得这个黎羲浅聪明,得了空子攀上了谢长语这颗参天大树,不然,按照夫人的性子,这个小姐下场绝对恐怖。
黎羲浅颔首接过:“多谢管家了,等久了,进去喝杯茶吧?”顿了顿,她道:“我还记得当初才会丞相府的时候,母亲不疼,哥哥们疏远,一日暴雨在花园迷路,还是管家将我抱回去的。”
柳定楞了一下,这种不足挂齿的事情亏得这人还记得住,自己是丞相府的管家,自然是要保护好家中每一个人,再说,再说,黎羲浅母亲的事情,自己也是有参与的,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软,跟着人走了进去。
院子陈设华丽,有加了不少的装饰进来,一如正厅,便是八鹤高飞的屏风,旁边一套琉璃宝石茶杯,金丝楠木打造的罗汉床,软塌上轻轻用手一摸,便只是上御赐的玉丝软云枕头,三足鼎里面的龙涎香袅袅氤氲弥漫于房间之中。
黎羲浅入座,看着局促的柳定,柔和一笑::“管家做吧,说起来你都算是离离的长辈了。”
门嘎吱关上,锦纹端着茶杯过来,看着柳定的脸,手一晃,啪哧将茶杯打的粉碎,魔障一般的去撕扯柳定的脖颈,看着他锁骨之下的一处刀疤,忽的踉跄两步,捂着嘴巴,眼泪蔓延出来:“原以为是我认错了人,原以为是我认错了人——”
☆、第31章颤抖
黎羲浅大震,被锦纹这举动和话语弄得震惊,自己不过是想问问黎行之的事情,上辈子自己被这个父亲并不清楚,所以想多多了解一下,毕竟在这个丞相府,段时间之内自己还是要用他的。
大户人家之中,管家轻薄丫鬟事情居多,锦纹面容姣好,身段曼妙,黎羲浅想着心中一拧住,若真的是这样,自己可不会放过这个柳定的。
“真的是你!”锦纹两行清泪留下,眼中透着酸苦与愤懑“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锦纹?”黎羲浅感激这丫头不对劲,看着柳定也瞪大了眼睛,感激事态不对,示意石蜜出去守着房门:“怎么了?”又看着柳定:“管家可是和锦纹认识?”
柳定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纹,猛地退后一步,他飞快的转身:“小姐你这丫头似乎是魔障了。”
锦纹扯着柳定的袖子“是他!是他!是他!小姐!”锦纹拉住黎羲浅的手,连着尊卑都不顾,忽的跪在地上:“当年您的母亲胎相安稳,偏偏生您的时候难产,奴婢那时候小,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若是生产前闻多了艾草,便会又小产迹象,是他!——”
菘蓝拉住锦纹,这人一向沉稳的很,今日是怎么了:“锦纹,你可好好说话,什么姨娘什么管家的。”
她与锦纹一起长大,都是被牙婆买到丞相府的娃娃,一直吃着丞相府的饭长大,都是豆大的孩子谁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啊,再说,二人一直都在后院洗衣服,怎么会见过柳定这个大管家呢?
柳定站在原地面色如蜡,锦纹拉住黎羲浅裙摆:“奴婢,奴婢是小姐夫人收留的孩子,一直被养到三岁,之后姨娘难受生下小姐撒手而去,奴婢就被养在内服做了丫鬟!”
这是锦纹最大的秘密“小姐,若是姨娘还在,奴婢应该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啊!”
什么?黎羲浅一把将人扶起来,难怪锦纹对自己极其的忠心,原来这是自己生母留给自己的人!她对自己那位生母了解甚少,上辈子压根就不在乎。
黎羲浅拿着手绢给她擦眼睛:“你慢慢说,今日有我在,不要害怕!”这件事件太轰动,总是是沉稳的她都有的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姨娘呆在府外,老爷忌惮夫人势力,想着生下个少爷便是最好,即便不是,有了子嗣也能收入府中,那时候除开老爷,便是管家,不,是这个人可以进入,我那时候小的很,却也感觉姨娘对着他毕恭毕敬”锦纹语无伦次起来,指着柳定:“你包过我,我虽然啸,可我记得你锁骨的刀疤!”
柳定沉默许久,看着痛哭的锦纹,无声长叹:“老奴这辈子从未做过亏心事,唯独这一件,是,小姐亲母的死,老奴却是贡献了一份绵薄之力。”
柳定说着直直的跪下:“是夫人拿着我女儿的命胁迫老奴的,老奴知道老爷在乎姨娘肚子,因此特意询问,说是爱才只会加速胎动早产罢了——”
黎羲浅是经历过宫廷争斗的,艾草一是有流产的功效,二便是有保胎的作用,只是用量的问题,只要足月的产妇,即便是使用,也只是早产,绝对不会难产!
难道自己生母的死另有隐情不是?黎行之当年是因为需要势力才会取了周眉,可以说心中对她只有敬重并未真心,倒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姬,却能让黎行之静悄悄的养在府外的别院之中。
可以说,只要能生下孩子,丞相府便是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周眉也不是个吃素的,想必是察觉了黎行之不对劲,秘密派人跟踪调查,自己出生的时候,周眉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只能说是善妒忌了。
“管家今日你最好将一切都告诉我,我虽然无权无势,可也是曾经,现在的我你也瞧见了,有着太后的庇护,还有小侯爷撑腰,父亲也逐渐重视起来我。”黎羲浅让菘蓝扶着锦纹,自己做到凳子上,看着下跪的人,捏着手指问了起来。
柳定急促起来:“小姐明鉴,老奴只做了这事情,姨娘生产的似乎老奴和老爷都不在场,是夫人,夫人过去的!”柳定知道十五年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忙解释起来:“眼看着您生母要临产,夫人看准老爷不在的时间,便过去了,其他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知道姨娘住处的只有你和老爷!”锦纹大哭起来“那天夫人带着产婆和丫头进来,姨娘看来者不善,便将我藏起来,我,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到了丞相府——”锦纹气的发狠。
“小姐,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我在府中的时候一直有人威胁我,若是不想死,便不要说认识姨娘,我,我只能忍气吞声!是你,是你对不对!柳定!你杀了姨娘!”锦纹挣脱开菘蓝,拔下头上的簪子作势要报仇。
“住手!”黎羲浅呵斥住锦纹,菘蓝用用尽全身起来去,也忍不住开口:“小姐,锦纹一直说她与你同岁,现在看来,是你你年长三岁,她是姨娘唯一留下来的人了!”
“若不这样,你早就死了!”柳定说了起来,这丫头一直在后院,轻易不会和自己见面,自己也会注意规避和这丫头的见面,心中也有侥幸,毕竟那时候锦纹还小,应该是记不起自己的模样。
“小姐明鉴。”柳定看着黎羲浅:“老奴是被逼迫的,但,那些用量绝对不会造成姨娘的死,小姐,老奴知道你有耐心,但夫人势力极大,这件事情你便当做不知道的好。”
黎羲浅打断她的话:“柳定,你是个有良心的,我且质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
“我对天发誓!若所言有假,死无葬身之地!”柳定心中有愧疚,匍匐在黎羲浅的脚下。
“我问你,我可是真的丞相府大小姐?”黎羲浅的声音毫无声气,可以说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第32章若是今日
黎羲浅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起来,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自古不少,既然那亲母已经足月,若是母子俱损,黎行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时的都是周眉的人,若是偷梁换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样便是能解释为何要把自己丢到庄子去了。
“小姐这是胡说什么!”柳定声音大了两份“你的血脉毋庸置疑,若是你不信,可以看看看三公子,与你极其挂相的,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你在院子里面自己说说便是,若是传到夫人耳中,可是要大做文章的。”
黎羲浅松了一口气:“知道了,多谢管家,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便是。”顿了顿,黎羲浅清了清嗓子:“我被禁锢许久,父亲为我出头,奈何我不是二妹一般讨巧卖乖的,也不知道父亲喜好和风向,若是管家肯帮忙,离离感激不尽”
柳定道:“举手之劳。”言下之意是答应了,他本就因为这事情十五年来良心不安,眼下说出来了,倒是快活了许多,他站了起来,看着锦纹:“南姨娘说,希望你能好好的护着肚子里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如此姨娘是可以闭眼了。”
“菘蓝送管家出去。”黎羲浅揉着眉心说了起来。
见锦纹抽抽搭搭,黎羲浅招招手:“远不知道我那么没用,你却拿命对我好,现在我是知道了,放心,娘亲走了,你还有我,今后,你,我,菘蓝,石蜜便好好的相守在一起。”
锦纹铺在黎羲浅的膝盖嚎啕大哭起来,黎羲浅慢慢的安抚着她,心中疑惑不断,自己出身时候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怎么简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朝着前面看。
月底的校检大会看着就到了。
飞鹤馆之中一大早便是忙活了起来,菘蓝小心的给黎羲浅梳妆:‘小姐,怎么多的收拾,偏偏就只要一只白玉簪子,是不是太素了?’
“奴婢倒是觉得好看极了。”石蜜看着柔和,做起事情大手大脚的,飞鹤馆看李羲浅都不说什么,都不好指责,只能随她,石蜜啃着苹果,随即迟疑了一下:“就是寡淡了点,涂个好看的口脂吧。”
黎羲浅头发柔顺,盘了个垂耳飞云发髻,两步头发落到耳垂,一对精致的珍珠耳朵摇曳在锁骨边上,脸上难得上了好看的胭脂,倒是多了两份娇媚,锦纹拿着衣服进来:“小姐,这衣裙好看的不得了啊。”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原本莲青色暗纹出色的上长袄在衣摆拿着银色丝线绣着几朵大大的山茶花,袖口用着五色丝坠了两朵晚霞,原本老气深沉高贵的颜色,瞬间变得柔和温婉端庄起
最让人咂舌的还是大红色的百褶长裙被硬生生改成八片破间长裙,红白相间,裙摆之下袖子水波纹,如同凌波仙子踏水而来一般。
黎羲浅穿戴完毕,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挺直了腰背,恍然之间有些感慨起来,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套衣服,偏偏感觉依旧不是曾经的黎羲浅了。
“小姐,夫人派人来请了。”外面的婆子说道。
走出府门,便见着门口听着两辆马车,第一辆车丫头都坐在外面,看着黎羲浅出来,醉意忙对着里面说了两句,紧接着,便看着马车帘子掀开。
里头的周眉和黎柳柳瞧着黎羲浅的模样,都是忍不住一恍,黎柳柳更是眼睛眨了眨,坐在马车道:“大姐怎么穿的素淡如此?好不容易能去怎么大的宴会看看,是个出风头的机会,母亲,我记得你哪里有一套夹竹桃明黄色石榴裙,预备是表姐的,现在看来,还是让大姐去换吧。”
周眉迫不及待点头:“没错,菘蓝,锦纹,还不带你们小姐去换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丞相府亏待你了一样。”
锦纹刚要开口便就,黎羲浅已经施施然走了过去:“二妹才被责备,自然是要接着这校检大会重新立足,再说,我与妹妹的衣服都是千红坊的,怎么就老气了,即便是老气也是让母亲和妹妹放心不是,这样,就没人注意我这个草包了?”
明黄色那种炸呼呼的颜色给小娃娃穿还能说个活泼,自己穿着岂不是不伦不类了很?分明是想要自己出丑,黎羲浅对着二人隐隐一笑:‘放心,今日妹妹的风头是最好的。’
黎柳柳气的脸上发白,这身衣服自己也见过,太过老气,偏偏传导黎羲浅身上,说不出的典雅高贵,那乌黑亮丽的秀发独一直碧玉簪子,更是如同灵动美人,黎柳柳气的咬牙,周眉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当即道:‘那边随你。’
放下帘子,看着气的咬牙的女儿,周眉道“淤泥依旧是淤泥,以为跟着株荷花便是能结出好东西了,今日我家柳柳才是大家的焦点,那个小贱人即便再有人护着,这校检大会可是要凭借真本事的,你还怕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