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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手机自动连上了wifi,wifi速率虽然慢, 总比手机信号强一点, 勉强能接收消息。
一回房间,手机屏幕上就不断地弹微信推送,早上为了配合调查, 她都没怎么碰手机。现在得空休息了,她才一一查阅。
关婧说她的指标趋近正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问她这边情况如何, 顺带拍了张和季嘉实的合照给她看。
照片加载了半天, 都没加载出来, 许听晚回她:“每天秀恩爱。网络都心疼我, 舍不得让我吃狗粮。”
关婧回她:“那怎么办呢?你有本事就报复回来呗。”
虽然是文字, 但是挑衅意味浓厚。
许听晚早就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了,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几天发生事告诉她。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她的同门师弟便发来一条推文消息。
是隔壁院校学术论坛的征稿启事。
“师姐。这个学术论坛是不是我们的毕业要求之一呀?”
许听晚看了一眼,回他:“是的。毕业之前要完成两次学术论坛投稿。但不是投了就行,要有过稿的与会邀请函。”
“小论文就可以吗?我没投过稿,不知道手里的这篇行不行。能不能麻烦学姐帮我看看呀?”
许听晚没有拒绝,作为过来人 ,她也曾在研一的时候对着一大堆的毕业要求犯迷糊,这些kpi导师一般不管,全凭自己摸石头过河。
好在当时有位师姐帮她解释,告诉她应该怎样去完成这些kpi,在师姐的帮助下,她的投稿才得以顺利通过。
现在轮到她当师姐了,只要不是碰上像钟宿这样的人,她还是愿意帮一把的。
“可以呀。你发我吧。”
“谢谢师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批注都行。”
估计是为了让许听晚更自在一点,他特意强调了一句:“我不玻璃心的!”
随后便发来一个文档。
许听晚登录了电脑版的微信,从电脑那儿点开文件,认真地帮他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直觉这篇论文有些问题,但又不知道具体问题出在哪里。
对着屏幕发了十分钟的呆后,微信又有了新的动静。
裴竞序发来消息,问:【在干什么?】
许听晚撤下托腮的手,打字回复说:【在看论文,但是找不出问题在哪儿。】
re:【发我看看。】
许听晚去询问师弟的意思,师弟说是根据课程论文修改来的,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可以发给对方。
得到师弟的回复,她才把那篇论文发给裴竞序看。
裴竞序隔了一段时间才问她:【多久要?】
【不急。一周内吧。】
他回复了个:【嗯。】
许听晚以为对话到此结束,正要阖上电脑,微信界面又弹出了裴竞序的消息:【孔泽在睡觉。我一会儿要接个视频电话,借你房间一用?】
许听晚回了个:【啊?】
她本来想说,一楼有临时搭建的会议室,会议室现在没人,他如果想要打视频电话,完全可以去会议室打。
但一转念,她想到了卞玉拿给她看的那条短信。
‘女朋友’三个字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裴竞序从什么时候默认了这段亲密关系,或许是从在卫生院村医问她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她没有否认的时候开始。
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许听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从裴竞序那儿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她把那行打好的字删掉,回了他:【那你来吧。】
几乎在消息发送出去的下一分钟,裴竞序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太厚的衣服招架不住室内的暖气,此时,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下面搭配一条休闲裤。这种穿搭,与学生时代坐在她旁边盯着她写作业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通常是暑假临近尾声的时候。
她抱着一摞的暑假作业来不及写。
栾玉看她赶工似的地补作业,时不时地在家念叨她。她听得耳朵生茧,于是拿着作业去裴竞序家避难。
那个时候,裴竞序已经上高中了,他没有拖延症,作业早就被他按时完成。
但是为了给许听晚制造一个学习氛围,哪怕没有其他作业了,他也会坐在一边提前学习下学期的内容。
她还记得,裴竞序家的书房有一张很长的实木书桌,书桌正对着窗户,窗户占了整面墙,做成推拉折叠的形式。
许听晚喜欢把窗户齐齐推到左右两边,这样一来,满窗户外景,这是她受困于暑假作业时,寻找自由的另一种方式。
夏天的天气总是很好,裴竞序就坐在她的左手边,有时支着脑袋看书,有时候检查她做好的题目。
赶暑假作业或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经常盯着自己因为写字而凹下去的中指,可怜巴巴地对裴竞序说:“我手都要写变形了。”
言外之意太过明显。
裴竞序通常会看她一眼,觉得她是在借机偷懒,这个时候,许听晚就会继续憋着嘴装可怜,她在外人面前总是拿出一副要强的态度,在裴竞序这儿,她可爱演戏,怎么作怎么来,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她都能闹得裴竞序一点办法都没有。
揉屁股或许太过隐私,但是揉手指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裴竞序知道自己要是不揉,她又会喋喋不休地说上半小时,浪费更多的时间。
所以他只能暂时搁置手里头的事,一下下地帮她按摩她那矜贵又娇嫩的手指。
至少在她读小学的那段时间,她的手指真的没有像同班同学那样长出坚硬的老茧。
“不让进?”男人的声音拉中止了她的回忆。
许听晚这才发现自己傻站在门口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晃了下神,说了句‘不是’,侧身让步。
裴竞序走进去,把电脑放在桌上,问她:“我哪里方便?”
许听晚指了指那把旋转椅:“位置给你。房间有点乱,我正好去收拾一下衣服。”
至于‘女朋友’的话题,等他打完视频电话再聊也不迟。
许听晚走到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丢满衣服的行李箱。
实在太乱了。
她蹲下来,叹了口气,先把东西做了分类,然后一件件地折叠起来。
另一边,裴竞序接通了视频电话。
这是他来到旌庄县后第一次以非文字的形式进行聊天,这一刻,他终于感同身受地经历了许听晚打不出语音通话的同等境遇。
刚接通,画面直接卡成了ppt,一帧帧地切换着。
“非要视频通话?”他蹙着眉头,看网络卡顿成这样,语气不耐道。
对方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地从扬声器那儿传来,似乎是察觉到这这边的网络状态,好奇地凑到镜头前:“你在什么地方啊?”
“网络不好。有事手机说。”
“等...”
一个‘等’字,像被摁下了循环键,唱出了洒水车常放的《致爱丽丝》。
许听晚愣了一下,回头问他:“你在放什么短视频吗?”
“没有。”裴竞序看了一眼一动不动地视频,料想对方听不到看不到他这边情况,直接说:“是裴绍在展示他的音乐素养。”
许听晚没绷住,笑出声,调侃道:“那你们年会一定很热闹吧?”
“不知道。你感兴趣?”他很少参加,就算去了,也只是露一下面,但是许听晚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你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我不感兴趣。但如果你要上台哼哼《致爱丽丝》之类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赏光看看。”她把姿态放得很高,也知道裴竞序这人从来不在台面上展示什么,这句话她权当是开玩笑,没指望对方认真。
可裴竞序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是不可以。”
“啊?我开玩笑的。”
“如果女朋友想看的话...”
两句话重叠,许听晚的脸飞速地红了一下。
他转过椅子,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的许听晚。
这是他头一回当着她的面确定这段关系。
女朋友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暧昧缱绻的况味,声音低沉,听着怪勾人的。
许听晚有些不习惯,她别过头,假装继续整理东西。
“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他笑她的反应:“不肯给我名分?”
“什么叫我不肯给你名分?”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肯的话..那让我喊一句女朋友怎么了?”
“那我没同意啊。”
“可你也没否认。”
许听晚默了一瞬,差点被绕进去:“不是...那你不能这么算。”
“那怎么算。”
“就是...”
她正要分辨一番,电脑那段突然传来裴绍断断续续的声音:“女女女女女....”
这声音还挺吓人。
许听晚被带偏:“裴老师又在唱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