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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是嫌弃朱家的仆人手艺不好,不一会儿,赵长盛又过来了。他带着几个士兵,扛来了一只獐子和一只大鹿。

“喏,这是有个人在围场外头猎来的,野得很,肉也鲜嫩,来来,朱大人,叫你家的下人让开,我这几个兄弟惯是在野外过活的,最擅长整治这些个野味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

朱恒笑道:“好好,你能耐,你来。”

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我说,你可着劲地挤过来做什么?谢楚河呢,他自己躲到哪里去了?”

赵长盛的声音比朱恒更低:“我琢磨着他大约是害臊,说要避嫌,不便在这里露脸。”

朱恒几乎气笑了:“他是不是傻啊?”

是,赵长盛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但不敢吭声,只丢给朱恒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就埋头忙活去了。

别说,那几个士兵的手艺确实出色,那兽肉烤得外焦内嫩,色泽金黄,上面恰到好处地撒了点西域特有的孜然香料,咬一口简直是喷香流油。

苏意卿平日不太爱吃肉的人,这会儿也不免多吃了几口,但安阳郡主不敢让她多吃,这东西热得很呢,见苏意卿吃了两个大块了,就止住了她,唤人端来了蜂蜜水给她解腻。

苏意卿坐在那里小小口地啜着蜜蜂水,她偶尔抬起了眼睛,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个人像是谢楚河。他在看她。

但是,当她定睛望去,他又隐没在黄昏的暮色中。

或许是篝火太旺盛了,烧得苏意卿的脸都发烫。

那只小鹿在她脚边呦呦地叫唤着,苏意卿低头看了看它,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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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岳是文官,年纪也大了,今日并没有下场打猎,只在台上看了一圈。

他年少时也曾经纵马轻狂过,见了今天的情形,不由拈须微笑,晚上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的时候,兴致也还颇好,故而,当秦子瞻登门求见的时候,他和颜悦色地招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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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色黑了下来,安阳郡主便命人将苏意卿送回苏明岳那边去。毕竟姑娘的父亲也来了,到了晚上,还是要回到父亲的身边才是正理。

苏意卿带着白茶一起过去,苏明岳却不在帐中。

朱府的仆人略有些踌躇。

苏意卿今天叨扰了安阳郡主一整天,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见状笑道:“家父或许出去和故交喝酒聊天了,大约过会儿就回来,天也有些迟了,你们不必在这里一起等,横竖有我的婢子照顾我呢,今天累了,我也想早点歇下,你们先回吧,替我向安阳姐姐道谢,明日我再去找她玩。”

兵部的官员安排了士兵在外头巡逻,今天能到白麓山上,皆是些身份地位高贵的人,圣人都在这里呢,确实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朱府的仆人这样想着,就恭敬地告退走了。

苏明岳之前特地央人多搭了一顶帐篷,晚上给女儿单独用的。苏意卿在父亲的帐子中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就回了自己那边。

白茶服侍苏意卿褪去了耳环发簪,刚刚坐定,就听见隔间有动静。

苏意卿实在是累得很,懒洋洋地对白茶道:“你过去看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了,若是,我再过去。”

白茶应声出去了。

过了片刻,有人挑动门帘走了进来,却不是白茶,

苏意卿正对着铜镜慢慢地梳理着青丝,小鹿乖巧地伏在案几上,睁着黑豆般的眼睛看着她。她从铜镜中瞥见了生人,心中惊讶,立即转头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容貌秀美,衣饰甚是华贵。

苏意卿见她通身气度不凡,想着莫不是哪家的官眷走错帐篷了,也不好严词相对,只微微皱眉道:“夫人是何许人?来此何为?”

那女子笑而不语,慢慢地伸出手来,她的手纤美若柔荑,但苏意卿却没有心思看,因为,那手心里放着一块玉佩。

苏意卿认得那玉佩是父亲贴身之物,因是当年祖父所赐,父亲向来不离身,此时那玉佩上面却沾了一点血迹。

苏意卿大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到底是谁?我父亲呢?他在哪里?”

“嘘”,那女子把中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姿态又娇又俏,“六姑娘,小声着点,若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苏意卿又惊又怒:“圣人御驾之前竟敢挟持朝廷命官,这是滔天的死罪,你不怕死吗?”

那女子轻描淡写地道:“六姑娘,我也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你和我嚷嚷有什么意思呢?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家主人说了,我若两刻钟之内不回去,就要把苏大人杀了、弃尸荒野,反正这山里豺狼虎豹甚多,你们能不能把他的尸身找得齐全都不一定呢。你大可以高声叫人来抓我,我固然难逃一死,但苏大人的安危可就说不准了,划不划算,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待如何?”

那女子笑着轻声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苏大人。”

苏意卿咬了咬嘴唇。这分明是个陷阱,充满了明晃晃的恶意,正等着她一头跳下去,或许就会万劫不复。

那女子见苏意卿不动,也不焦急,自顾自转身走了出去,快到门边,她回眸笑了笑,那笑容既妩媚又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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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谢楚河独自坐在帐中。

此际已经过了戊时,外面喧哗的人声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他却睡不着。心有所念,就譬如海上潮生,落了又起,终是无法平静。

长久以来,一直以为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及至数日前,他从赫连氏的口中得知了朱太傅替他去苏府提亲被拒,从那一刻起,他那颗坚毅如铁石的心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时而冰凉、时而火热。

他低下头,握住了冰冷的长剑,似乎想籍此平复自己的心绪。

外面忽然有一个傲慢的声音传进来:“谢都尉,韩王殿下驾临,请你出来一叙。”

谢楚河恍若未闻,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在眼底露出淡淡的鄙夷的神色。

外头的人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忽然刻意地冷笑了一声。

“啪唧”一声,有人从帐篷的门帘外面扔进了一样东西,砸在地上。

那是一只幼鹿,它的脖子被折断了,如同一团死肉被扔在地上,早就没有了生息。

谢楚河猛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帐篷外面的夜色下,韩王负手而立,四个精壮的侍卫牵着马跟在后面。

他见了谢楚河倒是笑吟吟的:“谢都尉好大的架子,难道本王叫不动你吗?”

外面本来有兵部的士卒负责巡逻守夜,此时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大约是被韩王借故遣开了。

谢楚河握紧了手中的剑,冷冷地望着韩王。

暮春的夜晚,或许风都是凉的,韩王被谢楚河那样望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我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死吗?”谢楚河的声音和他的剑一般,凌厉而冰冷。

韩王本来尚有些踟蹰,听得这话,怒火腾地就上来了。

他上了马,咬牙对谢楚河道:“她就在我手里,你若想救她,就跟我来,不然,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今晚就要喂了老虎了。”

韩王说着,拨马疾驰而去。

谢楚河打了个轻轻的唿哨,他的那匹黑色战马立即哒哒地跑了过来。他腾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黑马立即迈开四蹄,追逐了过去。

韩王和他侍卫的坐骑也是千里无一的良驹,速度极快,离开了文臣武官暂居的帐篷营地,径直向南面山谷跑去。

马蹄声踏破寂静的夜色,显得分外明显。渐渐地,草木开始密集了起来,夜鸮的啼鸣声隐约传来,在山间回响。

再往前就是茂密的丛林了,风忽然大了起来,从前面飘过来一种刺鼻的辛辣味,突兀而怪异,谢楚河座下那匹黑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谢楚河俯下身,摸了摸马耳朵。

黑马倏然提速,如风雷一般一跃而起,顷刻靠近了韩王。

韩王听见了一种金石铿锵的声响,那仿佛是剑从鞘中拔出。极轻微的声音,在黑夜里却是那样鲜明。他的背上冒出了涔涔冷汗。

他把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地伏在马背上,大叫道:“不,你别动手,那姑娘就在前面的林子里,我不带路你就找不到她,再迟一点到,她就危险了。”

“不想死就快一点!”

韩王从谢楚河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感情的意味,但他却觉得手脚冰凉,心中忽然就后悔了起来,然则,此时已经骑虎难下。

韩王带着他的侍卫驱马跑进了前方的丛林。

树木密集,高耸挺拔,枝干交错盘结,宛如无数张牙舞爪的巨人盘踞在黑暗的山谷中。

进了林子,又跑了一小段,韩王放慢了速度。

谢楚河心中一跳,加快冲了过去。

前面有一颗参天的大树,大约有两三人合抱那般粗大,树冠倾盖如伞,连天上的月光都被遮住了,黑漆漆的一片。那树下有一个纤细娇柔的人儿,小小的身躯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谢楚河未曾减速,驱马如风一般冲了过去,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纵身跃起。

黑马收势不住,直直地从旁边奔了过去,而谢楚河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她的身边,拔剑斜抹,一气呵成,挑断了绑住苏意卿手脚上的绳索。

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扑了过来,没有丝毫犹豫,那样全身心的依赖,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他。

她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她在颤抖着,谢楚河几乎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她揉碎了。

“好可怕、这里太可怕了,她骗我,爹爹根本就不在这里。”苏意卿语无伦次地哭泣着,连她自己都没觉得,她的声音中带着埋怨和撒娇的意味,“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谢楚河用一只手扶住苏意卿,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剑。

这林子中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蛰伏着,安静而凶险。谢楚河在战场上受过血与火的淬炼,对于危险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直觉,他找到了苏意卿,并没有放下心来,心中的那根弦反而绷得更紧了。

韩王骑在马上,远远地在那边看着,脸色露出了一个残酷而得意的笑容:“谢楚河,本王对你多好,让这个美人陪你共赴黄泉,你到了下面可不用太感激本王。”

方才那股刺鼻的辛辣味越发明显了起来,很明显是从韩王那边传过来的。

周围的草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爬虫逡巡而过。

苏意卿突然紧紧地抓住了谢楚河的手,颤声道:“那边……那边是什么?”

茂密的草木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绿莹莹的光点,慢慢地向这边靠近。

风把天上的云吹散去了,月光从树木的缝隙间落下。

两只巨大的白虎从草木间踱出,体型威猛精壮,脚爪却踏地无声,斜吊的虎睛中带着一种贪婪而残酷的光芒。

谢楚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横剑在胸,将苏意卿护在自己身后。

“你怕不怕?”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意卿的错觉,那其中甚至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温柔。

苏意卿简直要晕过去了,但她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紧紧地贴在谢楚河的身后。

“我很怕,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我又不怕了。”她这样轻声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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