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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警局是打算对媒体隐瞒一段时间的,等到有了头绪再开发布会,但迪克看了眼外面走廊匆匆跑过去的警员,失踪的人太多了,甚至其中有些还是很有名的人,舆论的反响越来越大,可能过不了几天警局门口会有人来拉横幅。
兰德尔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有点奇怪,低声说:变种人起|义。
什么?迪克被他的话下了一跳,连忙坐正了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听见,连手里正在挖蛋糕的勺子都放下了,你想说什么?
前一段时间的新闻报道你应该也看了吧?兰德尔说,布鲁德海文出现这么多变种人,不仅没接受过登记,还天天到处犯事,不是抢劫就是伤人,我猜测其中一定有很多是像罗姆他们一伙儿人一样意外变成变种人,而且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外表,失去了工作和亲人,不得不靠犯罪为生你说,如果那些失踪的人其实都是被抓去做实验,最后一个两个都回来了,却是以变种人的身份回来的,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混乱。迪克也愣了一下,社会到底是对变种人这类少数群体带有偏见的,一部分变种人好歹还能在特殊机构里找到工作,但不是所有变种人都会有归宿的。
他最近忙着调查孤儿院孩子们失踪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一旦以这个角度构想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迪克就开始头皮发麻,他们还杀了杜鲁门医生,因为杜鲁门医生在研究这个的解药。
你要把这些事上报吗?兰德尔问迪克。
暂时还不打算,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想嘛但他应该会对蝙蝠侠说,不过我会建议他们尽快开始研究杜鲁门的手稿,以防万一,解药的研究不能落下,这毕竟和普通毒品有所区别,不是靠戒断就能就解决的。
嗯,你说的对。兰德尔顿了顿,心里却在想他们真的可能造出解药吗?
露拉对他的影响导致了他身体里也有一部分Argentum的成分,有很大的可能这药和神之间也有点联系,研制出这个药的人或许和露拉一样,身体里也被植入了神格。
格雷森,审讯室那边找你。有人敲了敲门,在门口说。
马上来。迪克喝了一口已经冷掉了的咖啡,略带歉意地对兰德尔说,抱歉,我得去忙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只是来给你送吃的。兰德尔摆手。
门口那人大声说:别抱歉啦,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在谈恋爱!兰达你得去解剖室帮忙,艾茜找你!
得了,他就知道来警局不能有很大的阵仗,被底下的人一察觉,就要被拉去帮忙。
兰德尔和迪克对视了一眼,都起身往外走。
审讯室和地下解剖室的位置相反,两人出门就岔开了,来喊人的那个跟着兰德尔一起去楼下。
他叫雷蒙德,和兰德尔还算熟悉,他们都是打工人中的偷懒代表,平时得过且过,经常在茶水间遇到对方,时不时会聊会儿天。
兰德尔边走边问他,审讯室干什么要找我搭档?他们很缺人吗?
雷蒙德回答说:倒也不是缺人,但是那小子的审讯技术很不错,找他去能节省时间。
这样啊,和我比呢?兰德尔倒是没看出来迪克的审讯手段有多好,前两次他们两个在审讯的时候都是兰德尔在问,迪克几乎没怎么说话。
你,哼,你就是仗着变种能力好用,和人家那货真价实的经验能比吗?还有一张脸好看,犯人被美色一迷惑,什么话都往外蹦了,雷蒙德继续说:而且嘛,前两天他们审讯科的新老大回来了。
什么审讯科的新老大?我怎么不知道。兰德尔迷迷糊糊,他也没少往审讯室跑,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人。
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知道些什么。那个美女是上个月才换过来的,来了没多久就被叫去给纽约分局的人讲课了,最近两天才回来。
哦,是个美女。兰德尔按下去地下室的电梯按钮,意味深长地说:那我知道为什么要找迪克了。
雷蒙德走在他边上撇撇嘴,你们都是只看外表的人。
兰德尔无辜地举起双手,笑嘻嘻地驳斥道:警花可是你们评的,我一点没参与,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还没抱怨我为什么就比不过迪克了呢!明明我化了妆之后那么好看,迪克都没女装过!
警员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现在全警局上下都知道你在网上当美妆博主,我一天碰到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在刷你的视频,我们还得守口如瓶不说出去。
那不是挺好的,不会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的隐秘感吗?多刺激。兰德尔无所谓地说。
雷蒙德无语看了他一眼:你好变态。
彼此彼此啦,我猜你们肯定也想看迪克的女装吧。说实话这个想法在兰德尔第一眼见到迪克的时候就出现过了。
雷蒙德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用你今天吃了吗的口吻平静地问道:所以你会安排吗?发视频的那种。
兰德尔:
看来他没猜错,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老色批!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大家都是欢乐喜剧人!
掉马还要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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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推开解剖室的门前,兰德尔还是象征性地换上了一身手术服,然后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消毒当然,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举动并没什么必要。
因为在兰德尔看到那两具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紫的浮尸时,下一秒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开始尖叫:如果要我碰这个,我绝对会把自己的手砍掉!
路西法送他的项链很有用,已经将他的感知能力压到最低,这也意味着现在的他得要靠肢体间的直接接触来干活儿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伸手,用自己的肌肤去感受那些死人冰冷僵硬的肢体,去体验那些亡灵死前对世间留存下来最后的影像。
兰德尔带着医用口罩,为解剖室中过于糟糕的气味而皱眉。
你们搞不清楚什么?兰德尔问了声,眨着一双茫然的蓝眼睛在几具尸身上掠过。
法医们已经在开始用缝合线把尸体重新缝上了,艾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收手术线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这几个,在你后面。
兰德尔转了个身,发现他身后闲置下来的手术台上有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是他们已经检查并缝合好了的。
小孩勾着手指提起白布看了看,发现死状并不是很凄惨后悄悄松了一口气,什么情况?
他的身体里缺了些器官,拍照的那位助手小声地和他说,一边观察着兰德尔的表情变化:应该是在死亡前被取下来的。
兰德尔嘶了声,垂着眼睛打量那具尸体。
那是个不到二十的男孩,青灰的面孔,染成黄色的短发,眉骨上钉了眉钉,嘴唇边也穿了唇环,双眼没有合上,浑浊的茶色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上方,仿佛瞪视着虚空中其他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
只是这个男孩让兰德尔看起来有些面熟。
角落的裹尸袋上面写着名字,兰德尔瞥了眼,才忽然发现,这居然是他学校里失踪的七个同学之一,他前不久才在名册上看见过这个名字。
他的肺和肝脏都被人取了出来,用了很精细的手法又把伤口缝合上了,凶手应该也学过医。艾茜在他身后淡淡地说道。
兰德尔可以看到这具尸体上的缝合线有非常明显的区别,一些比较新,但其中有两条在前胸下方的却看上去沾了很多血,已经开始发黑了,应该就是凶手缝的,那时尸体才刚死,血液还没凝固。
原先将他们也当作是失踪案的受害者,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在那其中。所以兰德尔之前的猜测方向可能是正确的,确实有人借着失踪案的由头,浑水摸鱼地偷偷绑架别人,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助理惊恐的目光中,伸手盖在了那个男孩的脸上,将对方的眼睛合了起来。
一种沉重的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兰德尔眼前一黑,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转变到这个男孩的视角上。
他先是听见了水滴声,好像就在他的耳畔,一滴一滴滑落了下去,滴在塑料的袋子上面。大约是一秒之后,兰德尔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现在是被黑布蒙上了,只有一点点隐约的光影在黑布后绰绰而动。
紧接着才是疼痛袭来,胸口上仿佛破了个洞似的,有冷风不停地灌进来,冷得他牙冠发颤。
用刀一点点割下他身体一部分的人动作不急不缓,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兰德尔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像一条毒蛇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滑动。
手术刀放到铁盘里的清脆响声让兰德尔在愈来愈恍惚之中猛地回过神来,原来那些水滴声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血水。
遥远而朦胧宣叙调男低音成为他失去生命前最后的声音
我把他出卖给你们\\你们会给我什么?
他们给了他三十块银钱\\从此他便伺机出卖耶稣。*
兰德尔从那绝望而枯败的死亡里回到现实,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承载着其他人未能说出口的哀鸣。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内心的烦躁,却吸到了解剖室中尸体的腐臭味,又弯着腰咳了咳,一脸青白。
旁边的助理放下相机本想扶他一把,被兰德尔躲开了,他摆了摆手,欲吐不吐地冲到洗手池前挤了一大坨的消毒洗手液,用力地搓手,一边洗一边说,我没看到犯人的样子,因为他被蒙住了眼睛,确实有人将他的内脏取了出来。
他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兰德尔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眼眶发红的自己,听见自己平静地问。
前天,周六上午,大约十点左右。艾茜说,你有头绪?
兰德尔迟疑了一下,我要去查一些资料,其他州是不是也出现过这种案例?
他总觉得最后听见的那几句男低音的歌声格外耳熟。
好像是有?之前好像听人提到过,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也想不起来了。艾茜把手套摘下来丢掉,其他人把尸体重新搬进装尸袋里塞回冷冻柜中,共享网里应该有记录。
那还有别的吗,这几具不用?兰德尔问。
啊,他们都验出来了,是都在港口里溺毙的,水压很深,估计你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过他们身上都有那个月亮的印迹,血液和身体内部都残余着你上回带来检测的那玩意儿,估计和那些变种人脱不了干系,艾茜抬起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脸嫌恶地猛挤消毒液,倒是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等会儿记得把情况给二队说。
我哪次验完人脸色不差的。兰德尔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上去查资料了,会写报告的。
哎,小鬼怎么跑这么快。艾茜一个回头的功夫兰德尔就已经溜走了,女法医一撇嘴,不是说带了好吃的来,有没有给我留一点啊?
兰德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给你放桌上了!少吃点,热量很高的!
艾茜翻了个白眼。
兰德尔跑回楼上,他自己没有办公桌,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闲人,就连最近都是挨着迪克办公的。
看看时间迪克似乎还在审讯室没有回来,于是兰德尔只好问别人借了一台电脑。
他在搜索器前愣了一会儿。
然后才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内脏缺失、杀人、抛尸。
网页上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年前的一个新闻。
巴尔的摩再次出现杀人抛尸案,死者内脏缺失一部分,推测是被食人魔吃掉!
巴尔的摩。
兰德尔去翻自己丢在迪克工作位上的包,从钱包里翻出了一张薄薄的名片,第一面写着心理治疗师:汉尼拔莱克特。
第二面写着对方位于巴尔的摩的心理诊所位置。
周六那天,正好是兰德尔带着露拉去找汉尼拔看心理的时候。
回想起那时房间里压抑而难以形容的沉重感与空气中弥漫着的肉类焦香让兰德尔在此刻脸色一白。
他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但当时却没放在心上,现在一想,那不就是被煮熟的人肉吗?
又想到了汉尼拔还试图邀请自己去共进晚餐,兰德尔就开始腹部绞痛。
露拉呢?小姑娘当时和汉尼拔在同一间房间里待了那么久,没被做什么吧?
兰德尔从办公室冲了出去,撑在洗手池边干呕了一阵,眼前发晕的同时也想到了别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汉尼拔做的,那他现在能提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吗?
死者眼睛被遮住,他没有真的看到汉尼拔的脸,尸体并不是在汉尼拔家附近找到的,以兰德尔对这位心理医师的推测,对方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然他也不可能会在巴尔的摩逍遥这么久了,甚至能被邀请来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当讲师。
彻查汉尼拔的家或许也不一定能找到血液的痕迹,他听见血液落下后滴落在塑料之上的声音,想来对方一定也确保了所有的血迹都没在房屋里留下痕迹。
就在兰德尔拿着一次性纸杯漱口的时候,看见楼梯口慢慢走上来两个人,一位是迪克,另外一位是个漂亮的红发女性,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一副很亲昵的样子。
迪克一眼就看到了兰德尔,向他招了招手,跑过来,你那边已经结束啦?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我没事,兰德尔因为过近的距离而往后退了一步,迪克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水萦绕在他的鼻尖。兰德尔偏了偏脑袋看向迪克身后的红发女性,他以前从没见过对方,却能感觉到这个女性身上传来的平缓又熟悉的感觉,于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