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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还真心急。
他床帐里空寂,自己都没觉着如何,倒有无数的人抢着上来关心。
挑眉瞟了顾倾一眼,到底是年轻姑娘,脸皮薄,那巴掌大的小脸红的像火烧,头快垂到胸-口去了,还没真到用上盒子里头东西的时候,就羞答成这样子,若当真用了,还不知过后要怎么别扭。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朋友蜀国十三弦也开文啦,文案贴上,亲亲们喜欢的话可以看看~~
书名《吾妹多娇》id5248787by蜀国十三弦,文笔绝好一太太,喜翻~~
文案:
偏执腹黑·冷静克制(不住)权臣*撩而不自知·柔弱妩媚扬州瘦马
谢昶(chǎng)为当朝首辅,人人皆知他矜贵冷肃,不近女色。
无人知晓,首辅大人心里藏着两个秘密。
——他与一女子共感,就连那些事情上也不例外。
——而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他失踪多年的妹妹阿朝。
谢昶是家中养子,父母离世前寻一高人作法,令他与幼妹感识相通,命运相连,只盼他来日飞黄腾达之时,不忘养育之恩,照顾幼妹一世安稳。
后来城中大乱,妹妹在人群中与他走散,这一走散,竟八年遍寻不得。
直到有一日,梁王生辰宴上,谢昶以消酒为由出了水榭,实则身体起了属于妹妹的反应。
而在此时,府上一间厢房内,传来女子凄凄幽咽。
向来冷静自持的首辅大人骤然满脸阴沉,压着想杀人的心情,抬脚踹开那道门,迎上一双水雾盈盈的眼眸。
翌日,京中风言风语说首辅抢了梁王世子的美妾!
几日后又有谣言传出,那小妾竟是首辅大人失踪多年的妹妹!
一年后众人听说,谢昶竟娶了那美妾!
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小剧场一】
起初,谢昶正襟危坐,目光从女子艳色惊人的红唇移开,“女子不必追求鲜妍华丽,服饰整洁,妆容干净即可。”
没有人教过她知耻慎行,往后他做兄长的来教。
后来,月夜红烛,美人霞裙月帔,媚色天成。
谢昶温热薄唇吻下,“阿朝这么穿,哥哥很喜欢。”
【剧场二】
下朝之后,向来勤勉的首辅匆匆赶回家,只因方才指尖微痛,便知娇妻在家中给他绣荷包刺伤了手。
阿朝小心翼翼地觑他脸色,低喃道:“哥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下人们瞧见,他们那冷漠无情的首辅竟将夫人的手指含在口中吸吮。
“说了多少遍,不是哥哥,是夫君。”
*
他这一生,见不得她笑对旁人,更无法忍受她与别的男人永夜相欢。
最好是,一辈子困在他身边,所有喜怒哀乐、冷热痛痒,都只为他一个人。
第25章
薛晟压下舌根上泛起的一点燥,抬手将盒子丢进屉子里。
两人谁也没说话,男人翻开昨晚未瞧完的卷册重新细看,顾倾这回没出去,就坐在他对面的螺钿镶玉榻上继续做昨晚没做完的绣活。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逝,薛晟抬眼,就能望见对面灯下侧身认真绣花的女孩。挺秀的鼻梁底端微翘,有时犹豫地咬着唇,有时喜滋滋带着笑。
她不经意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更放松,更容易高兴。比守在奴婢主子的身份里时,更有生趣,眼神也更鲜活。
理公文疲倦的时候,他起身踱着步子跟她搭话。
立在他身侧瞧她手里的绣活,问她:“做的是什么?”
姑娘弯唇答:“雀羽哥的娘亲快生辰了,托我做一副绣花鞋面。”
薛晟抿唇,到唇边的问话又咽回去。
顾倾不叫场面冷下,她仰头睨着他眉眼柔声说:“原也想给爷绣个蔽膝抵寒,可惜手头用料没有衬得上爷身份的。”
想了想,她站起身,从一筐针头线脑里取出一只用帕子包着的浅蓝色束口绣套,“只够做个不成器的印章套儿……怕爷嫌弃,一直不敢拿出来。”
小手里托着东西,薛晟垂眼去瞧,是用了心的绣样,恁小的物件也有青松细柳,小舟縠皱。
不是什么上好的用料,丝绸锦缎一概没有,简单质朴的蓝色布地,倒也雅致文秀。
他抬手取了,指尖似有若无擦过她掌心。
四目不经意撞在一处,她慌忙缩回手背转身去,耳后小片的温腻肌肤染了一片淡淡的粉意。
薛晟眼角漾开一抹细而浅的波纹,像春日晴空下粼粼泛光的湖水。
他声音低浅地传过来。
“莫做得太辛苦,仔细熬坏了眼睛。”
腊八过后,各府都忙碌起来。眼看年节将至,各家都开始筹备年节的走亲送礼,宴请往来。平素最得闲的林氏也跟着忙碌起来,受命辅佐大奶奶杨氏筹备年节筵席。
薛晟休沐的日子,雁歌抱来近日上门送礼的官员名册给他过目。
瞧见礼单里有织金、妆花缎,重锦、轻容纱等织物,不由忆起前夜姑娘抱怨手头绣料不足,轻抿的薄唇不由浅淡地弯了弯。
他提笔在名册上做标注,“这些个原路退回,再命人来送礼亦不得收。”
又将几个名字圈起来,“这几家可走动,太贵重的亦不可收,拟的单子退回去,言明是我的意思。回头拟回礼,比照着前些日子的例数。”
雁歌迟疑道:“水至清则无鱼,五爷这般,不怕叫大伙儿作难?您才从任上回来,与京里各方都不熟络,担的又是得罪人的差事,再严肃清正太过,大伙儿怕是更不知所措。”
薛诚踏入进来,听见这半句话尾,笑道:“你这小厮倒通透。”
薛晟起身见礼,雁歌收拾去名册端了茶来,兄弟二人分坐案侧。
薛诚打量他这间书轩,以往清简古朴,除了书便是公文,博古架上几样好东西和南墙上挂的山水或是诚睿伯赏的,或是兄弟们赠的。
如今屋角烘着荔香炭,脚踏上也摆了只炭盆,他知道薛晟一向不畏寒,这些东西必然不是为他备的。榻角有只小小竹编簸箕,里头盛着各色绣线,自然更不可能是薛晟的东西。
他和林氏房里的事,薛诚也听杨氏提起过几句。听说这些日子凤隐阁肯留人,上到老太太,下到杨氏等,自然都替薛晟高兴。
薛诚笑了笑,抿茶打趣他,“这些日子听说你公务忙,有时用膳都顾不上,我瞧着气色倒好。”
薛晟不苟言笑,像听不出话里揶揄的意味,拈着碗盖拨开茶叶的浮末,头也不抬地道:“兄长难得在家,是有事寻我?”
薛诚点头:“老三岳家那边明儿要来人,听说你回京,少不得要面见。我瞧老三的样子,似乎不太好跟你张口,正要问问你,你们俩是怎么,这些日子有些相互避让似的?可是生了什么误会了?”
薛晟缓缓放下盖碗,指缘轻点着温热的瓷面,“没怎么。”
他淡淡地道:“兴许知道我忙,兄长不必忧心。明儿定在什么时候,我会抽空到场。”
薛诚拍拍他的肩,声音微沉,“五弟,这些年你在江州,我又忙着公事,家里头诸事亏得老三他们用心照应,粉墙修缮,铺子营生,维系世交,替祖母他们延医求药,几个弟妹的嫁娶,老三劳心不少。他这人,性子是跳脱了些,也是给长辈们宠得过了,养下些坏毛病来,不过兄弟之间,相互退一步,他就是做错了什么,瞧在二叔二婶、瞧在祖母脸上,你别与他置气。”
薛晟点头,“兄长所言,我记下了。”
薛诚知道他性子素来冷淡些,与薛勤是南辕北辙的两般为人,但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有些话点到为止,也便不再多说。
薛晟起身送长兄离开,帘子挑起,正要跨出门,阶下急匆匆走上来一个姑娘,见着薛诚,忙避开到一边,后退几步蹲身下去,“奴婢给大爷请安。”
难得一个晴好天气,檐下冰棱子折射着点点光斑,少女如亭亭玉树,翩立在明媚的日头里。
容颜秀美妍丽,通身干净清爽气息,说起话来声音虽轻,却一点没有拖泥带水的矫揉,薛诚瞧了一眼,心知这便是薛晟留在凤隐阁里过夜的那个小通房了。
薛晟站在兄长身后,瞧见顾倾一点没觉意外,他淡淡瞟她一眼,没有吭声,越过她将薛诚送出了院子。
再回到屋中时,就见顾倾正在榻案下面找东西。
他不动声色行至她身侧,横臂过去,掀开引枕,露出角落里藏着的针线簸箕。
两人距离稍近,阳光透过朦胧的窗纱投进来,是一团温暖的雾状光影。
她发上染了一层柔和的边晕,侧坐在他身前榻案边上,微微仰着脸。
薛晟没有留连这一刻不经意的贴近,他眉浓目沉,面色平静,很快抽身退立。
姑娘脸上莫名有些发烫,捧起被他翻出来的簸箕,清了清嗓子才说:“对不住,不小心忘在爷这儿了……”
见薛晟不语,她起身行了一礼,“那奴婢就先告退……”
身后,薛晟边朝书案方向去,边开了口,“我叫雁歌去库房找几匹料子,晚上送到暖阁里头,你留着用。”
顾倾回眸瞧他,眼底不由带了几分柔和的喜意。
“多谢爷。”她没有假意推辞,含笑谢了赏,“回头奴婢给爷绣个敝膝,爷不要嫌弃才好。”
薛晟没理她,埋头翻出一卷书,顾倾也不在意,屈膝再一礼,快步退了出来。
帘拢轻摆,人去得远了,连最后一缕幽香也散开。
纸张上的字迹,一个也没有看进去。人走后他便注视着垂帘。这些日子的奇异心绪,便是他在感情上头再迟钝,也日渐察觉出来。
抬手,轻轻按住心脏的位置。
心跳异常剧烈。
她白日闯进来,还被兄长亲眼撞见,他第一个升起的念头,竟不是觉着难堪。
似乎有些……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情绪,是喜悦……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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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抱着针线簸箕,没有转身回内院,而是加快步子,去了趟伯府的车马房。
负责洗马的小厮叫明心,瞧见顾倾,笑得露出一排牙,“倾姑娘,这地儿多脏啊,仔细污了的你衣裳鞋,你怎么又来啦?”
腊月寒天,他刷马刷得自己一身水点子,顾倾取了帕子递给他抹脸,微笑道:“我听刘大娘说,明心哥你去年的袄子都漏风了,我来瞧瞧能不能帮忙补一补,冬日里头不能不小心,仔细落下了风寒症。”
明心连连摆手,道:“不妨事,我觉着还能穿。倾姑娘你干干净净的手,可别碰着我那脏衣裳,你不嫌弃,我自个儿心里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