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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好吃的东西, 感叹他的细心和体贴, 拿着勾起美好回忆的相片,夸赞他模样英俊、神态温柔。
争吵造成的伤害无法抹去,至少能用新的快乐作为慰藉。
和我的迫不及待形成鲜明的对比,正在耳垂留下齿痕的青年停了下来。他抬起脖颈, 在打量我时稍微歪了歪脑袋, 眼神有些莫名:
“你想做这些?”
“嗯、好像回到过去了一样, 那时候我们一起说些悄悄话, 然后亲密地相拥。”
“你不觉得这么很美好么?”
娓娓道来的描述令甚尔陷入沉思。
短暂的停顿后, 他勾起嘴角表示赞同,对“美好”二字不置可否。
“是啊, 我想起来了。你去拿吧, 我在这里等你。”
之后甚尔盘腿坐着, 将我放在怀中,用双手搂住小腹一起欣赏那些照片。明明表现得纵容且耐心, 却鲜有开口,互动一下变成我的独角戏。
“我想看你吃, 本来就是给你的。”
在甚尔发言之后, 被剥开外皮的葡萄源源不断送入口中。粗糙的手指从嘴角抚上, 沿着下唇慢慢分开牙齿, 离开时拉出细线,与喉咙的每次吞咽衔接流畅。
甜腻汁水自嘴角淌出,黏糊糊地滑到下巴,在坠进衣领前被青年用嘴唇吮尽,稍微有些尖锐的虎牙轻轻衔住下巴。
因为他贴住我的后背,不紧不慢地揉弄腹部,初秋深夜的冰冷开始升温。
我偏过脑袋,去喊他的名字:“甚尔……”。视线无法控制,从照片移至他的破损的唇角,颈部的凸起或是宽大有力的手掌,思维也变得混乱。
推开葡萄的手掌被抓住,掌心处传来吻的湿润。
“怎么?比起照片还是真人更让人心动?”
听到那种含笑的语气,脑子再迟钝都能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了。
我忍不住抱怨道:
“明明长大了,但还是坏狗狗么?”
面对这谴责的话语,男人承认的干脆,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是啊,有时候还是很坏的小狗。”
手臂越过我的身体,将半空的果盘与相册扫去床头。他推下我的肩膀,以碧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打量我潮红的面庞,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但也没你坏吧?说什么美好回忆,过去你就很喜欢折磨我。”
“这样挤上我的床,亲吻我、拥抱我,虽然会觉得温暖,也没法集中精神吧?”
他用手背轻柔略过我的脸颊,缓慢地描摹下颌线的弧度。在细腻的抚摸下,我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坦诚地回答道:
“的确没办法……”
切身体验之后,终于体会到了他的“为难”。
“比起重温过去,不如让让我,也让我一次吧。”
俯身后,青年牙齿咬住领口的蝴蝶缎带,拖长语调,如小狗低低呜咽发出含糊的撒娇声。
他都这么请求我了,实在没有不答应他的道理。
……
第二天以突发性身体不适为由,我没有去上班。等到下午两点,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睡眼,用过早午饭,才在甚尔的怀抱中一同聊起今后的打算。
问清事情缘由之后甚尔态度有所松动:
“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祝福的烛火’这东西不能给你用么?你活下去我也能松口气了。”他用鼻子去蹭我的脸蛋,发出好奇的声音。
我枕在甚尔臂弯上,一边抚摸他的下巴,一边婉拒道:“我用不了,还是给甚尔吧。。”
“为什么?术式的限制?”
有前车之鉴,他也开始喜欢说话问到底。
“是的,虽然没有书籍明确记载,但能感觉到,我的□□一旦死亡,灵魂就会直接化为碎片前往他处……”
“这么想想,天元大人永生却不能离开结界,会不会因为灵魂和□□紧密相连,灵魂永生不灭,而□□却随岁月增进,已经衰退到不能行动了呢?”
根据家族秘闻记载,天元大人定居于筵山麓结界下的地宫,只有咒术界的高层以及家族长老有资格进入其中,同天元商议各项事项。
我虽然是他术式的继承人,却没有得到资格直接聆听他的教导。只能从大人物的只言片语以、禅院古籍,以及术士的直觉推断术式的秘密。
目前,我知道的延续生命的秘法,唯有给□□注入活力一种。
用手指勾起我的长发,甚尔思索片刻,干脆地总结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去做吧,就像你想要保护我一样,我也想守住你。在我死之前,没人能把你夺走。”
“在手术时带上我,情况有变就用天逆鉾强行中断术式。”
因为不能使用咒力,甚尔在咒具的收集、使用方面有着自己的见解。
“手术”日期被定在七天后。
通过折原临也的牵线搭桥,岸谷新罗顺利地和某位医学教授建立了合作关系。这名学术界新秀和海外医药公司联系密切,积极进行各类超前实验,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舆论漩涡,在面临前程威胁时很轻易松了口。
“正如爱因斯坦晚年追求神学,科学的尽头是否为更深的神秘?我对这片无人涉足的领域充满好奇!”
“感谢你新罗!请务必让我加入!”
年轻的教授眸中辉光闪烁,求知若渴,将甚尔架上脖颈的刀刃视若无物。
武力毫无用场,碧眼的杀手扯动嘴角,发出不满地“啧”声:“难怪是你的朋友……”
而身侧的新罗“哈哈”一笑,将此视为夸奖。
尽管品行不良,但能在圈内立足,教授的确有几把刷子。他在短短一周内以渊博的知识捕获有马夫妻的信任,初步治疗有效缓解了癌症扩散。
假使术式失败,他会及时提供最佳补救手段。
换上深蓝色的手术衣,我以缝合助手的身份悄悄走进寂静的手术室。
正中有马早希和有马隆彦两人,已经深度麻醉陷入昏迷,周围急救队伍蓄势待发,教授以灿烂的笑容示意我进入正题。
“让我见识下术式的力量吧!”
我看了眼身侧的甚尔,上前一步,将双手分别搭在这对夫妻的肩上,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放出目前所有的咒力。
如同一滴墨汁坠入侵蚀,漆黑的阴影以我为中心,四散而开,顷刻间将地面为浑浊的沼泽。
而翻涌的浪潮未曾止步墙壁,它们不断攀爬而上,在吊顶汇合后如雨坠落,牵出丝丝缕缕不详的黑线,完全地吞没了这间手术室。
数秒后,星点萤火照亮漆黑一片的视野。
我独自伫立在黑色芒草构成的荒野中,身侧有两条河流并行流淌。
左边那条清澈见底,宛若银链闪烁,潺潺欢唱的溪流冲激草岸,溅出的星点水花皆化为飞舞的萤火。
右边的那条近乎干涸,如同跛子费力地拖动小腿,水流比起前行更多渗入地底,呈现一片苟延残喘的氛围。
好似一脚踩空坠入梦境的深处,我的大脑混沌一片,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唯有延续河流这一目的清晰无比。
可惜就算用影子聚拢光点汇入其中,也无法令起焕发生机。而它凝聚的触手虽然柔韧,却缺乏挖开土壤的力量。
打通“通道”的尝试以失败告终,我便将视线投向旷野的天空。那里星河浩瀚、群星闪烁,仿佛无数双深邃的眼睛与我无声对视。
【我需要扭转生死的咒具。】
就像蜘蛛编制细网,蝴蝶振动翅膀,游鱼潜入深水,对于术士而言,使用领域内的一切犹如呼吸自然。
上一秒在脑中如是思索,下一秒问题的答案便从心底浮出。
【那就歌唱吧,为神明歌唱,祈求奇迹降临】
【随我一起吟唱镇魂的歌谣】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布留部由良由良止布留部。】
遵从“术式”的指导,我用藏在影子里的声音唱出一到十的数字,在心底悉数十种神器的名称,然后以唱调模仿出神器摇晃玉石相撞的清鸣。
这歌声属于年幼的女孩,音色青涩、唱法稚嫩,以琼琼流水作为伴奏,悠扬的歌声在空无一物的草场内回荡。
直到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我看到不知何处而来的夜风吹动漆黑的芒草,如连绵不绝的浪,草叶窸窣和声,在风中歌唱。
而夜幕中有一颗星星无限地逼近了,天空与地面的分界开始变得模糊,好像一尊巨人悄然俯身其上,被歌声取悦投来冰冷的一瞥。
【拿去吧。】
无法理解的言语在脑中响起,于此同时,洁白无暇的长剑在眼前凝成实体。在将它握入手中的那一刻,我便知晓其姓名——
十大神器之一,八握剑。
第一挥,两条河流间分出道路。
第二挥,湍急的河水开始倒流。
第三挥,两者合为一体,完全分享生命的喜悦和哀愁。
目标完美达成,就在我悄悄松上一口气的时候,飞溅的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那是不属于现世的诅咒,是生命的本源。
那一刻,灵魂被带离身体,意识被猛地拖入河中,随着奔腾的水流前行,视线穿过层层迷雾直接望到世界的尽头。
在那里,我看到一颗苍天古树,虬结的树根如巨龙盘绕,深深扎入土地深处,树干如高塔直冲云霄,茂密的枝叶如盖,遮蔽美丽的夜空。
强烈的喜悦和向往冲刷我的心灵,在我脑中发出尖啸:
【舍弃吧!舍弃沉重的肉|体、舍弃俗世的烦恼、舍弃无用的自我!】
【回到树那里!回到生命的起点,合二为一。】
我的双腿开始无法控制,向溪水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又抠了一颗白砂糖出来
然后突突突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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