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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满福忙得往前一步,作势提醒,“皇上来前召了庄亲王去御书房,这会子庄亲王估摸着得到了。”

皇帝便顺势起身告退,才来就要走,太皇太后还没亲过来,只指着陆满福骂,“你这猴儿最是厌人,回回儿来回回儿的催,下回不许你来。”

陆满福只是腆着脸笑,拿袖子抹头上汗,心道祖宗您可冤枉死我了,我这回回催也不是我想催啊,还不是被皇上逼的。

他瞧眼前头的主子,明明成了事儿,合该高兴,怎么还是一脸阴沉沉的,不由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头。

第10章 圣驾初临

二月下旬,天气欲暖,宫女也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打眼望去,一片簇新的颜色。

窗下摆了几盆花,红黄白紫,鲜妍多姿。

宫人将禁闭了一冬窗子的撑开,换上碧青的纱屉子,风夹着青草的气息透窗而过,零星一两声鸟语,处处是春意明媚。

怡宁格格认认真真写着大字,三公主安安静静的信手涂鸦,难得的片刻安详,李明微却望着窗外,眉心淡锁。

她已这般过了几日。

事情的发展已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先是懿旨赐婚,再是皇帝承诺春闱选婿,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几天都没办法定下神来。

她轻轻刮擦着案上凸起的刻纹,再一次否定了心底盘桓已久的想法。

一片飞浮的云彩遮住了偏西的日头,天色微黯,她收回目光,起身往三公主身旁踱去。

三公主性情跳跃,自来没有片刻安闲,叫她写字能去了她半条命,可对于绘画这种磨性子的东西却能耐得住,一画能画一整个下午。

学画常以书法为基础,她是不肯好好学基本功的,李明微倒没墨守陈规,只用不同笔法勾了几笔花儿草儿叫她去摹。现下看她下笔,竟有些模样了。可见做学问并非总是一成不变的,她心里微微感慨。

“我画得好么?”三公主扬脸看她,精灵灵的眼神儿里写满了期待。

明眸善睐,她是完全遗传了敏妃一双灵慧的眼,团团一张脸,生的玉雪可爱。

她微微含笑,“好,你好好画,明儿能画得更好。”

三公主眼睛一亮,笑成了一朵花儿,“明儿不要画花儿了,我要画虫子。”

画虫儿?李明微点了点头,“好。”

三公主又道:“画蛐蛐儿。”

“好。”

怡宁也写完了最后一张字,抿嘴儿看着她们,李明微淡淡一笑,走到怡宁身边看她的字,伸手指点:“这里好,这一横太僵,折不够流畅……”

怡宁细心的听,三公主也凑过去支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禀姑娘。”不知几时孙长海轻轻扣了下门。

李明微走出去,瞧见他身后站着敏妃贴身伺候的宫女春苓。

春苓纳了个福,笑道:“娘娘叫我来瞧瞧公主下学了不曾,皇上过来,召公主和怡宁格格一起用晚膳。”

“阿玛来了?”三公主雀跃着飞出门来,一脸惊喜。

春苓笑吟吟的,“是,在西暖阁,和娘娘说话呢。”

“快带我去。”三公主忙攀住了她的胳膊。

春苓抬头看向李明微,她点了点头,“今日的课已上完了,姑姑带她们去吧。”

春苓颔首,带了他们告辞,三公主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喊:“带上我的画儿!”

宫人忙进来取走。

李明微望了望天边半沉的夕阳,返身回房。

孙长海塌腰上前,“姑娘不回前头?”

“掌灯吧。”李明微道。

孙长海自去,不多时又送了膳食过了,瞧灯下李明微正执笔画画,或思或动,他定睛看了看,竟满纸张牙舞爪的大蛐蛐儿。从复杂到简单,难得笔画减了,神形却不减。

他悄悄退出去,在外头守了半晌,恍神儿的功夫瞧见一个紫红袍的太监,恍以为眼花,揉了揉眼睛才确认是御前随侍陆满福。

“陆公公。”他慌忙爬起来。

“你小子?”陆满福儿打眼瞧瞧他,“麻利儿的,万岁爷传李姑娘呢。”

孙长海忙引他回禀,陆满福轻着脚步进门,站在落地罩外探头往房里一觑,但见灯光盈盈,素白的袖下一只芊芊玉手和一截雪白的腕子,两指轻轻拈着白纸一角,笔尖攒动勾勒着什么。

“李姑娘——”

那墨迹一顿,他缩回脑袋,打扫了下嗓子,带了几分讨好的笑意,“奴才养心殿二总管陆满福,万岁爷口谕,请姑娘到西暖阁见驾。”

椅子轻刺刺划过地面,但见一角瓷青的裙裾飘进视线,轻轻打了个旋儿,往外头走出一些。

“皇上有召?”李明微似有微微讶异。

“是。”陆满福寻机看了她一眼,不想就是一呆,他忙转了眼,侧身引路:“姑娘随奴才来吧。”

心里却不无感慨,下人堆里早传遍了她貌比天仙,一见之下,才知是何等姿容。不期然的,他想起皇上上次来敏妃宫里赞的那株白海棠,有些日子了,那花已经凋了,眼下见了这位李姑娘,却觉得那花儿又活了。

他想着她站在皇上身边儿,必比这宫里所有主子都要登对儿。可惜了是李鸿慈的女儿,若是……他摆摆头,听那泠泠如玉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如此见驾,恐有失仪。”

陆满福忙道:“万岁爷说了无妨,姑娘请吧。”

李明微淡一颔首,随他出门。皇帝召见,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也该见一见,看看这令她连续几日难以安枕的圣上到底是怎样的居心。

大殿里很静,隐隐有花香的气息。

敏妃是爱花的人,咸福宫里放着,长春宫更有不少。春天开了窗子,满室都是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越往里越静,不闻半点声响。

“主子,李姑娘到了。”陆满福轻声回禀。

一霎沉寂,紧接着宫人打了帘子。

李明微敛目,轻轻踏进了房门。

房里只有敏妃陪着,她的目光触及炕桌另一边青缎织金云龙纹平底方头皂靴上就收了回来,恭恭敬敬的行首次面圣的罢三拜九叩大礼。

“平身。”黄花梨木炕几上食指轻扣,皇帝目光略为刻意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末了颇为随意的一笑:“倒是个好颜色的。”

李明微低头,便又听他道:“不过你是做师傅的,颜色好不抵用,学问抵得上颜色才说得过。”一语既出,只将方才的轻佻之意盖过,暗含了几分威重。

李明微唯道:“民女才疏,蒙娘娘厚爱,腆以为师,不胜惶恐。”

皇帝嘴角轻轻一挑,“你也不必过谦,朕总还听过几分你的声名,况你将三公主也教的甚好。今日叫你,不过是想亲眼一瞧,得徐航青赏识之人,究竟是怎样的咏絮之才。”

李明微唯是颔首:“请皇上示下。”

皇帝眸色一转,却落在敏妃面上,随意般道:“你平日总爱读书,拟个题吧。”

敏妃笑:“您是为难我,我虽爱书,却天资愚钝,想李姑娘名满京师之际,我四书尚没读完,而今凭这一星半点儿的学问,哪里考得动呢。”

这是谦辞了,敏妃获封“敏”号,正是因她聪颖好学才思敏捷,不过闺中做学,无李明微之机缘罢了。而她为人谦逊,李明微既有才名在前,她是不会直接出题相试的。

皇帝闻言,面上微微带了丝笑意,但道:“几时为难你?你只往难了去出,为难她便罢。不拘如何,曹子建七步成诗你总晓得,你大可叫她六步成诗。”

一言说得宫人忍俊,敏妃自知他是笑言,因道:“都说曹子建才高八斗,我倒信李姑娘不输,不过曹子建为明帝所迫,七步成诗,句句泣血,何其哀也。您不乐意学他,却要我来唱白脸,这可不能!”却叫皇帝轻笑,嗤她:“罢罢,你既多心,不用你也罢。满福儿——”

“万岁爷?”陆满福忙猫腰儿上前,他一扬下颌:“笔墨伺候吧。”

“嗻——”他应一声,迅速着人安排。宫人布置桌案笔墨,皇帝只望李明微道:“今日本欲叫你作赋以试,不过既提了陈王,说笑也罢,倘再以诗赋相试,与先贤并论,纵你才高,也未免对前人不敬。就写个字瞧瞧吧,字如其人,倘若文采好,字当也是不差的。”

李明微应是,一时笔墨备好,陆满福只舔好了笔,请她上前。

李明微双手接过,望着上好的宣州贡纸,微微凝目。

方要落笔,皇帝却突道一句:“慢。”

她下意识的抬眸,正与那浅含探究的眼眸相撞,心下骤然一跳,慌忙移开目光。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方慢慢道:“草书,曹子建的《洛神赋》,你若写的好,朕准你一求,替你自己。”

一语既出,李明微但觉心头一动,满身血液都翻涌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下笔。她自幼琴棋书画皆得名师教导,随从蒙立那些年,终日无所事事,便指着这些消磨时间。她本就是天分极高之人,又下功夫,自然已有所成。不过打定主意藏拙,本想随意交出一副过得去眼的字便罢,却不料皇帝竟给出这样的条件。

她心绪翻涌,终究不能自抑。准她一求,对于她眼下的处境来说,这条件太过惑人,她不能眼睁睁放它溜掉。

起笔落字,她终究入了这个圈套。

笔走龙蛇,广袖飘飞,皇帝眼望着她挥毫泼墨,气势恢宏,早非先时毕恭毕敬之李明微,眸中染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深意。果然是有所求,有所求,就好,却不知,她会求些什么。

“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最后一笔落下,李明微蓦然收手,衣袖渐止,她搁下笔,微微喘了口气,正欲上前回禀,却不不知几时皇帝已然下榻走至案旁,正注目在书帖之上。

她微微福了福让开,皇帝略站正了些,回顾敏妃:“如何?”

咏絮之才,名不虚传。

敏妃暗暗点头,只说得一句:“叹为观止。”

皇帝淡淡一笑,看李明微:“亏了你的字,不该叫你写《洛神》。”

李明微只告不敢,皇帝转身落座,命陆满福收起,方又对她道:“可想好了要求什么?”

李明微一怔,便听他道:“莫急,总归是朕允诺,你好好思量一晚,明日过午来养心殿,除践此诺,朕另有赏。”

李明微拜谢,皇帝也不多言,摆手道:“且去吧。”

她辞出了暖阁,心里却开始惶惶的,抬眸顿目之间,但见夜浓如墨,满目苍茫,竟不觉一点春意,不知哪来的一只孤鸟在四方天上盘桓,一圈一圈,哀叫着,终于飞出宫墙,却落尽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紫禁城这样大,天却这样小。

那深藏心底的哀戚终于一层层涌上心头,层层压顶,她不由微微发抖,她究竟做了什么。

第11章 皇恩浩荡

廿九日,依旧是春光明媚的一天,万里晴空下,紫禁城的东北角忽就扑腾起了一群麻雀,乌压压的像是一丛黑云压向天空,连日头都要遮住了。忽然噼里啪啦一顿声响,那鸟儿就想折了翅膀一般直缀下去,一个接着一个,下饺子似的坠落到安定门外正白旗的校场上,不一会儿便在地上扑了一层。

天上的鸟儿渐渐落了个干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伴着烧焦的肉味四散开来,身穿盔甲的旗兵整齐有序的到场中清理麻雀的尸体,网罗在观望台前,一座小山似的。

下属一次回了几句,为首一个便飞快的跑上台来,利落的打千儿回话:“禀陛下,共放飞二百七十只麻雀,已捕回二百六十只,漏网七只。”

蓝缂丝描金边四团龙袍的帝王摆弄着铸铁火铳,漫不经心似的往台下开了一枪,正中一堆死雀儿里唯一扑腾翅膀的一只。

一声枪响,那鸟儿停止了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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