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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杨麟摔门跑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陈错缓缓蹲下来,看着仍在地上淌着泪的烛火,忽明忽灭,仿佛一阵风就会彻底熄灭。
他伸出手,慢慢靠近烛火,就在碰到烛芯的一刹那,一股钻心的痛沿着神经直达心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盖过那里原本的剧痛。
☆、戏陈错雪夜泯仇
整整一个月,他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杨麟彻底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生活,安然享受着陈错的付出,白天上课,晚上睡觉,周末去网吧打通宵。
凛冬渐至,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在十一月十五这天悄然而至。
这一天正是周五,杨麟正在上语文课。窗外忽然飞起鹅毛般的雪花,不到一个小时,操场便被一片银白覆盖。
学生们频频向外望,一个个显然没了上课的心思,杨麟管得住人管不住心,干脆放他们出去玩雪撒欢去了。
杨麟倚在门框上,不由自主地往高年级那边看。
过了整整一个月,杨麟的气早就消了,但又拉不下脸找陈错说话,一天到晚没事可做,没活可干,只剩下不痛快。反观陈错,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不说不笑照样过得好好的,弄得他有气没处撒,就快要疯了。
忽然,脸上一凉,一个小雪球擦着脸颊飞过,杨麟转过头一看,程吉思正颠着个雪球看着他。
一股无名邪火蹿上来,杨麟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球,朝着程吉思就砸了过去。
有了老师参战,这场雪仗打得更是热火朝天,没一会儿,杨麟的腰上、胳膊上、屁股上被砸得生疼,心里的火也消了不少。
他朝高年级看过去,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伸着脖子朝外张望,陈错不时地呵斥两声,偏头往杨麟的方向看了一眼。
杨麟等的就是这一眼,手中的雪球早就准备好,抬手一个抛物线,雪球朝着陈错的方向飞了过去。
然后,啪的一声,砸在玻璃上,雪渣散落一地。
这一下,就像是一个信号,教室里的学生再也坐不住,也不知是谁,一把拽开门,接着,一大波学生乌央乌央地涌了出来。
陈错来不及制止,只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脸得意的杨麟。
然后,就看到他随手抓过一个学生,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学生一脸兴奋地点点头,朝着教室跑了过来。
接着,陈错就被拉出教室,莫名其妙参与到了混战中。
在这样敌我不明、是非不分的混战中,陈错攥着雪球,朝四周看了看,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把雪球砸到学生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超大个雪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陈错的屁股精准地砸了过去。
嘭!
接着就是一阵哄笑。
陈错转头一看,始作俑者正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在这冰天雪地的银白世界里,杨麟白皙的脸颊几乎和周遭的冰雪融为一体,宛如空中的天使,雪中的精灵。
然后,手中的雪球就有了去处。
你不是喜欢装么,接着装啊!杨麟避过陈错扔过来的雪球,抓起地上的积雪不断地朝他身上砸。
陈错没说话,直接跑到他身边,抓起一把雪,揪开他的衣领就往里灌。
靠,你丫真他妈阴险!杨麟反手抓起后脖领抖了抖,想照葫芦画瓢,奈何身高是硬伤,灵机一动,抓起雪往他衣服下摆里塞。
两人滚倒在地上厮闹成一团。此时低年级的学生也加入战局,操场上雪渣乱飞,一片混乱,谁都没注意到,杨麟的一个小动作,让万年冰山冷面陈瞬间红了脸。
下课铃打响,战斗结束。
由于雪天路滑,老林让陈错和杨麟把学生护送回家。
玉河小学的学生分散在公路旁的各个村庄里,两人带着学生一路走过去,人数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程吉思、方程、田雨萌和王俊宁。
你们送他俩上山吧,我和方程自己回去。走到岔路口时,程吉思说。
陈错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小心点。
看着他们走远,陈错才蹲下身,把王俊宁背起来,朝着山上走去。
杨麟看着他的背影,低叹一声,背起田雨萌跟了上去。
完成护送任务后,天已经黑透了。
杨麟见陈错在往他家的方向走,心里有些隐秘的激动和期待。
期待什么呢?
佛曰:不可说。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陈错家门口。
陈错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小小的院落一派银装素裹,杨麟踏着无暇的白雪往堂屋走。推开门,屋里还是上回临走时的样子,床单上还留着被他坐过的褶皱。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陈错把他让进屋,你进去坐,我去生火。
杨麟进屋,这才感觉到飕飕的的阴冷,几乎和外面一个温度。
没一会儿,陈错端着一簸箕煤块和几块柴进来,打开门边的火炉盖子,掏出打火机点着柴禾,扔到火炉里,然后往里面放了几块小煤块,等煤块燃着,又添了几块柴。
几秒钟后,火苗蹭蹭地往上蹿,陈错把剩下的煤块填到炉子里,盖上炉盖,拍了拍手上的灰,打开电视机,一会儿就暖和了,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哎,等等。杨麟走过去,把电视关掉,我帮你吧!
见陈错抿嘴看着他,杨麟想起那天自己做的大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饭你做,我帮你打打下手。
陈错笑着点点头,开门往厨房去了。
厨房不大,地和墙都是灰突突水泥,正中间放着一条长方桌子,左侧靠墙是旧得掉漆的橱柜和一个盆架,右侧则放了三个大水缸,旁边是四个铁皮水桶和一个铁水壶,火炉子在最里侧。
陈错按照刚才的步骤生了火,打开橱柜拿出个小铝盆,从中间的缸里盛出两碗米,然后倒水淘米。
杨麟四处转了转,菜在哪,我来洗。
橱柜最下面那层。陈错抬手指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拿过水壶倒满水,放到火炉上烧。
杨麟打开橱柜,蹲下来看了看,有土豆、白菜、胡萝卜和一捆菠菜。
拿哪样?杨麟问。
你想吃什么拿什么。陈错答,不过,冬天好多菜都怕冻,只有这几样,先凑合一下吧!
杨麟撇撇嘴,从里面拿出两个土豆、一颗白菜和一捆菠菜来。
把菜放进一个大塑料盆里,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去,刚要伸手洗菜,就被陈错拦了一下。
干嘛?
陈错没说话,提着水壶往盆里兑了些开水,用手搅了搅,可以了。
杨麟把手浸到热水里,暖暖的温度透过指尖直传到心里。
洗好了,你切吧!杨麟把菜方到案板上,走到一边。
陈错拿起菜刀,顿了一下,想怎么吃?
还能怎么吃!杨麟轻笑,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呗!
陈错点头,拿过一个土豆,握着刀把熟练地切了起来。
杨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切菜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左手轻抚蔬菜,右手食指抵住刀身,动作明快利落,从容不迫,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一阵好听的嚓嚓声。
视线上移,陈错站在那里,身形如松竹般修长笔挺,头微微低着,侧脸轮廓分明。杨麟看得出神,直到炒锅里传来刺啦一声,才如梦初醒。
陈错动作极快,不到二十分钟,两道菜外加一道菠菜蛋花汤便上了桌。
杨麟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陈错从柜子里取出个玻璃瓶和两只玻璃杯,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杨麟拿过玻璃瓶,拧开盖子闻了闻,红酒?
嗯。陈错接过来,往两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用山上的野葡萄酿的。
你还会酿酒?杨麟端起杯子晃了晃,紫红的液体,晶莹剔透,闻起来也比市面上卖的葡萄酒香多了。
陈错没答话,端起杯子往他杯沿上碰了一下,这酒度数不低,你少喝点。
嘿,看不起人了还?杨麟一脸不忿地瞪着他,端起杯子仰头灌了下去。
哎哎,红酒不是这么喝的。陈错放下酒杯,夹了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吃点菜,省得胃里难受。
一杯下去,杨麟顿时有点上头,仿佛有一把火,从胃里直烧到脸上。他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加上胃里没食,瞬间有些吃不消。
你这是红酒么,怎么感觉度数比白酒还高?
是你喝的太急了。陈错瞧了瞧他的脸色,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罐茶叶来,我沏点茶给你。
不用不用,没那么多事!杨麟站起来,头晕乎乎的,又倒回椅子上,拄着太阳穴等酒劲过去。
怎么样?陈错把茶水放到他跟前,喝点茶缓缓。
杨麟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头还是晕,那股反胃的不适感倒是下去不少。
没事了!杨麟抬起头,笑眯眯地盯着陈错,直到眼前的重影合二为一。
吃点菜吧。陈错端起盘子,把半盘土豆丝拨到他碗里,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迷离的眼神,腹中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陈错!杨麟盯着对面的人,你上次说,想上我,是认真的么?
陈错一口酒呛在嘴里,没忍住咳嗽起来。
就听杨麟继续说,我想了想,上次是我太偏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冲动很正常,我不该冲你发火的。
杨麟抬头,对上他冷峻的目光,忽然笑了,如果你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可以答应,而且我要是有需求,也会去找你的。
什么意思?陈错皱着眉,猜不透他的想法,但也猜到绝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你看,我得在这待两年,这深山寂寞,长夜漫漫的,好在遇到你这么个志同道合的帅哥,正好你对我也有意思,咱们,当两年炮友怎么样?
陈错又差点呛住,上回,本想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心思,才说那样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还生出了这种想法,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麟见他不说话,忽然意识到什么,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炮友吧,炮友就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陈错冷着脸打断他。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在说什么,还知道,我喜欢你!杨麟瞟了他一眼,哼笑,你呢,你敢承认么?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陈错瞬间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不同意呢?
为什么不同意?杨麟嘲弄地看着他,说想上我的是你,说不同意的也是你,大家都是男人,也没吃亏那一说!忽然想到什么,往他下面扫了一眼,露出恍然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话音刚落,椅子腿擦过水泥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陈错蹭地站起来,把杨麟提起来,按在墙上,你以为我不敢么?
杨麟看着他,没说话,但那嘲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我同意。陈错松开他,回到座位上,不过,就两年,两年以后,咱们分道扬镳,互不纠缠!
话一出口,压在心头的千钧大石瞬间落地,陈错叹了口气,两年就两年吧,就当是最后一次听从自己的心,最后任性一回。两年以后,就是永久的黑暗。
好!
杨麟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心想:炮友就炮友吧,总比当那见鬼的同事强一百倍,我杨麟怎么也算个国民校草,大众男神,两年时间,要是搞不定你个老陈醋,我杨字倒过来写!
☆、睡陈错天使思凡
吃完饭,杨麟往被窝里一钻,靠在床头漫无目的地播着电视。
刚刚趁着酒劲表了白,杨麟到现在还有些兴奋,一想到今晚要和陈错睡在这张大床上,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门吱扭打开,陈错收拾完碗筷进屋,胡噜了几下头上的雪片,看向床上,我关灯了?
嗯。杨麟呲溜一下钻进被窝,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脚步声响起又停下,接着,被子的一角被掀开,右边床铺往下陷了陷,陈错贴着床沿躺下来。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个天平洋,杨麟红着脸慢慢往右平移,贴上陈错的胳膊,然后转过身,得寸进尺地搂住了陈错的腰。
灯再次亮起,杨麟愤愤地瞪着衣服好好穿在身上的陈错,似乎在等他给个交代。
陈错抿着嘴下床,拿起窗台上的卷纸撕了块,擦了擦手,然后把卷纸递给他,怎么了,不舒服么?
杨麟一把夺过卷纸,泄愤似地往下身擦着,你还真能忍!
陈错别开眼,套上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陈错回来,躺上床往身侧看了眼,小杨同志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睡得正沉。
兴奋后的疲惫感袭来,陈错呆呆地望着屋顶,苦笑着,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出了事之后,少年初长成的懵懂,还没结出青涩的果实,就被扼杀在萌芽中。这些年,他疲于应付学校大大小小的事务,无暇他顾,几乎没怎么想过这方面的事,直到杨麟的到来,这种生理上的冲动开始频繁光顾,给他带来困扰的同时,又令他无比沉迷。
虽然答应了杨麟当炮友,可陈错还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他可以用手给杨麟带来快乐,却不想让他这样做,脏了他的手。
第二天,杨麟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往旁边一摸,果然没了人。
杨麟伸个懒腰,下床推开门,一阵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正值雪后初晴,阳光洒在房前屋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陈错端着个大托盘,从厨房走出来,杨麟侧身把他让进来。
你去洗漱吧,水已经倒好了。陈错边进屋边说。
杨麟洗完漱回来,早饭已经摆好,两碗小米粥,一碟泡菜和两个咸蛋。